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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情看着看着,就很想要杀人。
内心一悸,东方情白的声音就钻了出来——“没本事,不如本君,连亲近之人什么时候变水鬼都不知道,魏情,本君看不起你。”
魏情瞳孔微微地发竖,一丁的红意渗出眼膜,只是回应谢徴道:“快问。”
谢徴似早有预想,不假思索地问了第一个问题:“我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你如何?”
“把他们带到你面前杀了。”魏情脱口而出,“裴嘉春、文懿殿下、谢丙冬、魏仁择、孚如、太乌。”
点名的语气愈加和缓,但并不迟钝,也不犹豫。
魏情又补充:“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人,想到一个砍一个,我真的恨,我太恨他们了……”
谢徴心头一震:“芙蓉,你想杀的有些是无辜之人。”
“哪个无辜?”
魏情乃牙杵地,深深地凹下去一条缝,那缝缘着青石板裂向墙角,攀上了谢徴脚下的水缸,竟“滋”地裂开一条缝,然后瞬间炸开!
魏情道:“孚如连魂魄换人都不知道?太乌不是什么第一侍卫吗?废物吗?为什么活?你都变成这样了,他们有什么脸继续活?”
“魏扶戎。”谢徴脚下的淤泥团顺着哗哗倾泻的水流四溢,他挪了挪脚,“先,不许动他们。”
魏情一口答应:“行,我不动。”
末了两个呼吸的功夫,他又坚决补充:“暂时。”
谢徴晓得这桩烂事还没完,甚至可能还没开始,可无法在所有事情还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就把人杀的一干二净。
他的身躯还被文懿殿下占着,若连他也杀了,大抵那身躯就真的无用了吧,又该怎么回去?
魏情看他不讲话,声音轻了一轻:“接下来怎么做?”
谢徴道:“第二个问题还没问。”
魏情皱眉不耐烦:“你问过好几个了。”
“魏情。”谢徴郑重点名。
“问吧。”魏情靠着墙蹲下来,“问吧,两万个我也答。”
月辉越过小巷的矮墙,将一地水泽照的发青,莲的枝与根系都好似交错的纸鸢,盘乱的在倒映的夜色里腾游。
谢徴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经由花容容尖细的嗓子眼,于是声音变得刻薄:“你什么时候回邑州?”
透珠水幕一帘帘地倾泻,涟漪晕在脚边。
魏情在对面稍一怔,靠着的正是一墙干枯的青苔,攀着黄褐的绝望在缝隙里佯装不死,而被踹翻的缺口里的凹槽,爬出一只见不得光的白虫。
他握住了拳,仰着脸看那只娇小的水鬼。
很可恶。
魏情道:“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日行千里,但不是现在。”
“芙蓉,可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谢徴尝试解释心中困顿两个月的霾霭,“我遇到了不幸,却不能把你拖死在这里,你还有别的要顾,你不止我一人。”
魏情仍是蹲着,手肘撑在膝上,头仰的更高了一些,从这个角度看,花容容和她背后的夜色显得更狰狞了,可魏情笑了一下。
“你拖不死我。”
他的指尖敲击乃牙湛墨的枪杆,沉沉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
魏情又强调了一遍:“只有你和我,拖死他们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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