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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东区。
最北端,一处高矮无人的杨树角落,那是一处并不起眼的酒馆,还保留着民国年间的风格,老板不叫老板,称之为掌柜,服务生不是服务生,称之为店小二。
这个奇葩一样,却是传誉燕京几十上百年的百年老店,叫做——归王塚,一个有些阴森森的名字,就像是王者的埋葬之地一样,故此,一般心高气傲的世家公子哥,除非必要,很少在这个地方饮酒吃喝戏耍,毕竟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更何况是在燕京皇城,这种阿谀我诈的地方。
今天的归王塚酒家却是被人包了下来,清晨客人很少,只有两位。
掌柜的在柜台上算着账本的数目,唯一的一个青涩小童店小二则是趴在柜台上有气无力的打着盹儿,快到年关了,北方的气候非常寒冽,这么早天气喝酒的人不多,在不远处的那两个青中年许的客人,一个身着价值不菲的华府,另外一个周身是血却能谈笑风生,气宇非凡,他知道那个世界离他很远,所以都不敢打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装傻充愣,不闻不问。
这也是做这家特殊酒家店小二最大的妙处。
掌柜算好一笔账目,抬起头来看向坐落在冯亭阁楼下的两个酒客,眼眸中闪烁一丝不解的敬畏,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他在叹什么,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他想丢却一些什么。
亭阁上,衣冠楚楚的虞顶看着眼前好吃的清酒动也没动,定定的凝视着那道他从小到大,直到现在做梦都想打败的男人,沉默半晌才问道:“败了?”
太子不答,自顾自地斟上小半杯清醇佳酿却也度数极高的烧刀子酒,豪饮了一口,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和归王塚酒家完全二致,与冷清截然相反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淡淡说道:“说到底,人终究就是人,始终不是神。”
“所谓的神,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化身,一个什么都不可以肆意妄为去做的禁锢真龙。”
“《诗?魏风?伐檀》曰: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孟子?滕文公上》曰:无君子莫治野人,无野人莫养君子。”
“《淮南子?说林训》说:“农夫劳而君子养焉。”
“明朝,王铎子啊《太子少保兵部尚书节寰袁公(袁可立)神道碑》中也有说:时神庙方静摄,章奏不报,极言君子小人之辩,总揆噎之。”
又饮了一口酒,太子的神色中浮现中不曾掩饰的落寞,说道:“虞顶,就像你说的那样,其实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可怜的人。”
“其实,就像你那样,可以负气离开无双殿,摇身一变成为燕京人人知晓的翩翩公子燕京第一少,像创始帝那个家伙一样,想杀谁就杀谁,想哭笑想嬉闹都可以肆意妄为,但我却不行。”
“现在也不行?”虞顶问。
“不行。”
神色一变,虞顶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完一般,失神再问:“终究,连宁隐那个家伙也无法将你击败么?他可是这个世纪最强命格的男人啊!”
“嘿……”
太子嘴角微咧,胃里却是翻江倒海——
“……”
另外一处。
东城区,最南端。
江湖庄园。
也不知道是惊人的巧合还是冥冥中这一切早就有了注定,周身伤痕累累,步履蹒跚的宁隐终究是后继无力轰然栽倒在地上。
此时此刻,无论是太子独孤不破还是宁隐到底孰胜孰负谁也不知道,二人身上的伤势,单单是看皮外伤就极度严重,摧坏的肌肤面积最少也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就这等伤势报个伤残完全没问题,谁还估计得了那么多。
当即,早就等候,将宁隐严密保护起来的创始府浩浩荡荡一行顶尖核心成员,便是强行闯入了江湖庄园当中安顿下来。
同样是酒,同样是度数超高的纯酿白酒,宁隐喝的却是同样珍藏了数十年的老白干。
酒庄视野最为开阔的顶层,放眼远眺,约莫能够看见小半个燕京皇城,摇曳着手中的老白干,宁隐眯着眼眸道:“衡水老白干自古享有盛名呐!”
苏雨彤斟酒,女帝却是充耳不闻,直奔主题道:“别给奴家说你这是想要陶冶情操,说吧,到底还是赢了还是输了,奴家都能接受。”
“哈哈哈……”
宁隐豪放大笑三声,体内却是一阵血气上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个身处同一个区,却是南辕北辙的青年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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