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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家中的管家权,贾母却是全盘交给了张氏,这种平衡,也让两房不至于真的闹掰。
王夫人啜泣着,圆脸上满是焦虑,“我知他心里是想着珠儿好,可是这般逼迫,珠儿的身子又不大好,我总怕亏空了他的精血。这才多大呀……”
张夫人想起自家那个调皮捣蛋的贾琏,再想起自己滑胎的头生子,眼神黯淡了一分,却是庆幸小二身体康健。
虽然在读书上的天赋不如贾珠,但好歹能顺顺遂遂,无病无灾。
那厢,得了王夫人的允许,贾珠院子里的人就开始准备起来。
马车,糕点,出行的衣裳,笔墨纸砚(贾珠偶尔会在车上用到),谁跟着一起外出等等这般琐碎的事情很快安排下去。
等贾珠上了马车,出了门,看着外头逐渐热闹起来的景象时,苍白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迎着外头的凉风,他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子,喃喃说道,“好香。”
外头街道上,正有各种各样的味道,许是刚经过酒家,从里头传来饭菜的香味,实在诱人。
真不能怪小孩嘴馋,他常年吃得清淡,甚少闻过如此香味,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意动。
但要忍耐。
要乖,要听话,不能这么胡来。
小孩抿着嘴这么想。
等贾珠听到激烈的争吵声,吵得无法忍受,下意识抬头去看窗外的时候,贾府的马车正在缓慢经过一段热闹的街市。
车夫小心翼翼操控着马车,生怕闹出事来。而外头的声音,也一句句跟着砸过来。
“这东西本来就值那个价,你们砸坏了我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赔吗?”粗粝的男声响起来,听着异常暴躁,就连距离有点远的贾珠听着都刺耳,更别说在现场的那对主仆了。
那对主仆一老一小,旁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那小娃娃估计出身富贵,光是那么站,就透着一种别有不同的气质。
接口的是身后的仆人。
“照价赔偿要多少?”
摊主的眼珠子动了两下,笑嘻嘻地说道:“少说这个数。”
他比划了个“八”。
“八两?”
那摊主却露出一种被羞辱的神情。
“八两,你是在说笑吗?八百两!”
摊主贪婪地看着他们,粗声粗气地叫嚷着要去报官。
贾珠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间露出来的些许碎瓦,“……应该不至于这个价吧?”他有些迟疑地说道。
坐在马车内陪着贾珠的郎秋瞥了一眼,飞快地说道:“大爷,那是在敲竹杠呢!”
那东西显然不值这个价。
但他也没理会的想法,催促着车夫快点经过这里。
人实在是太多了。
贾珠抿了抿嘴角,小身子突然探出车窗外,大声说道:“让他报官去,既然这器物这般昂贵,总得让官府掌掌眼,以免耽误了摊主将来的生意。免得随便一件就是上百两,在这人来人往的道上,可真是耽搁不起。”他的声音软绵,听着没什么力气,却因为马车恰巧就在对面边上,令争执和看热闹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谁也没发现,那热闹中的小娃娃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就想转头,却又停住。
这摊主眼见半途突然有人出来搅局,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却发现那马车上出头的小孩家世不凡,而那马车上的标记看来非常熟悉,该是他曾经记得不能得罪的人家。
他讪讪退了一步,却依旧非常粗暴,“……报官就不用了,太麻烦官家的人。你不必赔我八百两,但折半四百两总得要吧?”
坐回马车的贾珠:“这人可真烦。”他生气地拧着小眉头。
他不会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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