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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涣弱,拿捏着恰到好处的病气。
司滢嗯了一声,反手托住他的肩,把他移回软枕,接着起身。
谢枝山不放手:“你要走?”
“不走,”司滢看他:“我去问问大夫什么时候来。”
僵持两息,谢枝山还是松手了:“不走就好,我等着你。”
话里一股子执拗,不死不休似的。司滢往外喊苗九,说大夫再不来,她就上府门口等去了。
也就这么巧,话刚撂,时川就带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放下药箱来切脉,问过症侯,说稍微有些犯敏症,加上吹了风的缘故,才会虚弱成这样。
忙活半晌,开了两剂药让换着吃,吃完如果缓和些,也就不打紧了。
司滢把大夫送到门口,略站了站,回过身。
谢枝山偎在软枕上,面容擦着点光,云娇雨怯,像人世间的妖,更像只差一点就要鸟呼了似的。
这体态当真有些熟悉,与他醉酒那夜,起码三分相似。
手里要有一团帕子,估计得上牙去咬了。
二人遥遥相望,司滢往回走,才几步时腿弯一曲,险些摔到地上。
她抓住桌子的边角稳停身形,而余光,则留意到谢枝山方才的举动。
腾地便坐起来,又立马躺了回去……反应那样快,腰板那样硬,哪里像病了?
“没摔着罢?”谢枝山斜斜地靠着,朝她意思意思地伸了伸手。
司滢摇摇头:“没事。”
她拍了拍裙片,不动声色地走近过去,替他换过头上的巾子,顺带擦了把汗。
他看起来很享受,视线婉转地追着她,任她摆弄。
药来得很快,苗九直接送到司滢手上:“麻烦表姑娘了。”
司滢转递谢枝山,谢枝山皱眉说烫,又压住胸口看她:“你喂我。”
那头,苗九已经溜到门口,甚至带了带门。
司滢忖了忖,重新坐上床头,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喂过去。
果不其然,这样矫情的人方喝一口就说苦,还问她:“你的蜜饯呢?”
“没有,就这么喝。”
一句怼得谢枝山愕然,可很快又见她温柔地笑了笑:“良药苦口,好得快,要是添了别的落肚,就怕会影响药性。”
在谢枝山的目光中,司滢声音软下来,微红起眼看着他:“表兄病了,我心里难受,只想表兄快些好,才不给表兄找蜜饯……难道表兄连这点苦都受不住么?”
多么熨贴的话,说得谢枝山感觉自己当真晕乎起来,他揪住被单:“怎么会?这药算不上苦,我平时也不吃蜜饯……”
颠三倒四,想到什么说什么。
“那我就放心了。”司滢牵唇一笑,笑里能掐得出蜜来。
说罢,她抬手喂药,一勺又一勺,极为耐心。
可不到三口,谢枝山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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