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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侧微陷,浅浅的笑涡像两只酒盏,谢枝山晃着神,凝住似的。
见他眼也不眨,司滢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表兄?”
丢了魂的人回过神来,绵长地唔了声:“怎么?”
“表兄躺下歇会子吧,时辰也不早了,指不定一觉醒来全好了呢?”司滢心有渴盼。
谢枝山摇了摇头:“伤口疼着,躺不了。”又看着她,一双眼似笑似嗔:“我睡了,你会走么?”
他撑着迎枕,娇态袭人,像一尾发情期的蛇,蠢蠢欲动地要缠到人身上。
气氛逐渐怪异起来,司滢干巴巴地笑:“表兄睡了,我也便回蕉月苑去,明日再来看表兄。”
“方才还说守着我。”谢枝山目光游过去,像在看始乱终弃的薄情人。
司滢有些招架不住,低头去看被面,上头躺着两只鲜净匀长的手。
她耐着性子,齆声齆气:“可男女有别,这里到底是表兄的房间,我在里头过夜,要招人非议的。”
停了停,又添话道:“我回去想个药膳的方子,明日给表兄炖了送来……补脑。”
“……”话太直接,谢枝山嘴角耸了一下。
他其实想借机躺个几天,但这样就跟请大夫一样,势必会引来他母亲的关注,万一老太太迁怒到她身上,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再想想,也不忍她夙夜不休地杵在这里……总之,明日还来就好。
“那你回罢,明日莫忘了药膳的事。”谢枝山看着司滢,婉转一笑:“我等你。”
也怪司滢抬头不是时候,不偏不倚将那笑给接了个正着。她心头直打哆嗦,正想出声作别,听得门被叩响了。
“郎君。”门外是苗九的声音。
谢枝山望出去:“有事?”
苗九点点头:“是温泉庄子,出了条命案。”
真就一人千面,刚才还眉眼含春的人立时便端肃起来,凌厉的眼扫过去:“怎么回事?”
苗九看了眼司滢,明显有些迟疑。
“表姑娘不是外人,你直说便可。”
有了谢枝山这话,苗九再没敢耽误,连忙把告禀给倒了出来。
起因是庄子里的工役清扫池子,却发现当中泡了一具死尸。
捞出来经辨认,是光禄寺一名主薄。
主薄算不得什么大官,但当中有令人很难忽视的一点,即白日里调戏过徐贞双的人,就是他。
房中静了静,谢枝山略作沉吟:“既是命案,报京衙就是。该怎样处置,按京衙的章程来。”
没料想是这样反应,司滢问:“表兄不去么?”
谢枝山睇她:“你想去?”
这倒给司滢反问住了。她去做什么?看热闹么?
庄子虽然已经给了她,但命案她断乎是摆置不了的,否则也不会报到陶生居来。
再一忖度,又觉得想岔了,只说那位主薄是白日里轻薄过徐姑娘的,但没说徐姑娘还在命案现场,那他确实也不必要非赶过去。
“表兄歇着吧,我先走了。”司滢欠了欠身,这回是真打算要走,却见谢枝山懒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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