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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桑留意到这处异样,快步走过去,唤了对方一声。
阿兰像是被这一声给吓到,手一抖,猛地扭头望过来,眼中俱是惊骇。她面色发白,在瞧见是孟桑后,倏地松了一口气,讷讷唤了一声“师父”。
见此,孟桑微微蹙眉,伸手探了一下对方额头,温声问:“阿兰,你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怎得面色如此之差,看着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阿兰半垂下眼帘,轻轻摇头:“就是……就是想着事情,一时有些出神。”
孟桑动作轻柔地抚着阿兰后背,一下又一下,试图让她放松一些:“好了,不怕。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若你愿意,也能与我说一说,总有我能帮上忙的吧?”
话音未落,孟桑能感受到阿兰的身子一僵,不由眉头蹙得更紧。
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阿兰咬了下嘴唇,低落道:“师父,我……”
可从唇齿间挤出这几个字后,阿兰却将余下的话都咽进肚子,沉默良久。
此时,文厨子与其余人都已离去,仅有孟桑、阿兰和柱子留在后厨。
自打孟桑来到国子监,他们三人就一直待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像是孟桑邀阿兰一并去百味食肆这事,柱子也是知晓并且大力赞成的。
孟桑犹豫了一下,柔声问:“阿兰,可是上一回我问你想不想来百味食肆的事,让你难做了?”
“你不必有太多顾虑,无论是留在食堂,还是来百味食肆,都是可以的。我无意强逼于你,一切皆看你自己的意愿。”
“不不不,这事和师父无关!”阿兰猛地抬起头,神色很是激动。
她张了张口,眼中隐隐泛起水光,踌躇再三,最终叹气,低声道:“真的与师父无关。徒弟就是……就是遇着一些麻烦,在想着怎么解决,您再给我些时日。”
孟桑自然不会逼她,温声劝了几句,让阿兰先回斋舍去。
看着阿兰走出小门,孟桑等了几瞬,方才将柱子招过来,语气极为严肃:“阿兰一向沉稳,便是遇上什么事,也不该如此模样。”
“我这些日子太忙,未能分出心神来看顾你们。柱子,你且实话与我说,阿兰何时变成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柱子听了此问,犹豫许久,吞吞吐吐道:“师父,其实蹴鞠赛那会儿,阿兰放完旬假从家中回来,就总是出神想着事情。”
孟桑一怔,伸出双手,飞快算起日子。
蹴鞠赛、阿兰放旬假……
孟桑十指僵住,又向柱子确认了一遍日期,随后将手搭在灶台上,指尖不断敲击灶面。
也就是说,阿兰的不对劲,是从九月二十六日开始的。而她头一回与阿兰提起来百味食肆的事,是十月三日立冬那一天。
换言之,阿兰的不对劲可能并非源自孟桑的相邀,而是来自……
孟桑俏脸绷紧,沉声问:“柱子,你可晓得阿兰家中情形?”
柱子抬起头,看着墙顶,回忆了许久之后,方才苦着脸道:“师父,阿兰几乎不怎么提起她家中的事,所以徒弟所知也不多。”
“只知她家中一共四口人,除了阿兰外,应当还有她阿娘、阿兄和嫂子。阿兰有一回倒是说起过她阿耶,听着性子极好,只可惜早早就去了。”
“至于其他的,徒弟也不晓得了。”
就着这么些个线索,孟桑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会有什么事让阿兰这般为难。
莫非是阿兰年岁快到二十,算着也过了本朝小娘子成婚的最好年华,所以她家中在催她嫁人?
孟桑无奈地叹气,交代柱子多留意一些阿兰,若有什么旁的异样,尽管来寻她。
闻言,柱子用力点头:“师父您放心,我会再问一问她的。”
孟桑颔首,携柱子离开后厨,将食堂的门锁好,随后带着他和叶柏离开。
翌日,当众位监生再度来到食堂所在小院时,刚一进院子,就瞧见了院中摆着的告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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