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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于私这都不是修竹一人的事。
乔衡的冢立在与谒都城相隔甚远的山岭之中,因尸首并未找到,葬的是他生前所着的衣饰,那坟头经年累月的荒着,天子贵都,至今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那个剑法独到,冠绝皇城的少年了。
庄策道:“当年事发突然,让所有相关之人都端措手不及,我有心想保,却不在京,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庄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对过去感到遗憾,可他们都深知,即使庄策当时在京,以他一人之力也无法扭转乾坤。
乔家的结局,从他抢回高叔稚的尸身折回谒都开始,就是宿命般的使然。
“阿衡的衣冠冢立在黄石坡凉亭的西面。”庄策的声音犹如弦丝的尾声,慢慢散在这慕斯四合的天地间怅然。
庄策说的这些,裴熠虽未亲眼所见,但当时他从流民中救下修竹的那一幕太过深刻,难免不会悲悯。
修竹垂着眸首,眸中尽是苍凉。
晚来风急,裴熠眺望着天边沉坠的云脚,向着那片荒无人烟的山野而去。
命运曾经误少年,流转红尘一瞬。
谒都西郊城外十多里处,有座约摸三十来丈高的山丘,这便是黄石坡,黄石坡的山腰有一弯清泉,庄策说的凉亭久无人至,琉瓦早已破旧不堪,远远地只能从一片茂林中看出个轮廓。
山路难行,马蹄荡在山谷中,踏音轻缈,裴熠本以为这种地方,不会有人,谁知却在凉亭里见到了个熟人。
“萧公子?”修竹一脸疑惑道:“你怎么来这荒郊野岭了?”
“那你又怎么来这荒野之地了?”萧琼安的声音自凉亭里平静的飘了出来,他坐在亭中的轮椅上,面上沉静。
修竹叫他问的一时语塞。
裴熠翻身下马,环顾四周的山路崎岖,又觉得他双腿不便骑马,也不知他是怎么上来的,说:“山路难行,不免迷路。”他打量着萧琼安又说:“萧公子在谒都久居,该不会也迷路了吧?”
萧琼安当下一愣,随即笑了笑,毫不掩饰道:“我来祭拜一位忠烈之后。”他这般说着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不远处的一块无字的墓碑上。
不用多言,裴熠也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这穷乡山野,不知萧公子祭的是哪位忠烈之后?”修竹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琼安,似乎在以绷紧的意念逼迫对方说什么似的。
可修竹没想到,他以为的逼迫对方根本没有当回事,萧琼安从善如流的说:“家父受过乔将军的恩惠,我来祭拜他的后人。”说罢倏然一笑道:“侯爷不会将此事告知朝廷,再将我抓去问罪吧?”
“本侯久不在朝,对以往朝廷的事并不了解,萧公子自便。”裴熠并不接他的话,直觉告诉他,离他越远越好,说着便径自转身,在萧琼安的目光下,堂而皇之的走过去,除了墓碑上空无一字,看的出来墓的周围都有被清扫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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