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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止跟鹿鸣走到了无人处,两人要在山野里住上一日,夜深风寒,吹得鹿鸣瑟瑟发抖。
他穿的够多了,身上穿着斗篷,还从乾坤袋里拿出阿炎给他买的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抖抖抖。
“和尚……我要冻死了……”
澜止阂着目:“你不是死不掉吗。”
鹿鸣:“……我说的是一种状态,不是客观事实。你有没有空虚之类,能让我钻进去的。”
澜止:“没有。”
时节还没到深冬,也还没到最冷的时候,澜止平心而论:“我觉得还好。”
“我一点都不好!”
眼见小鹿要呲牙了,澜止睁开眼,小鹿目光恨恨,两只漂亮眼睛下头是冻得通红的鼻尖。
澜止忍俊不禁。
鹿鸣目光更恨了:“跟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连个窝都没有,天天吃苦受累,喝西北风!”
“跟了我……?”澜止总觉得这话怪怪的,像是市井夫妻吵架似的。总归不是好话就是了。
澜止温声道:“这地方太偏僻,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不是我故意不……”
澜止笑了笑,学鹿鸣说话:“不是我故意不给你找窝。”
鹿鸣把帽子压低挡风,不想看见臭和尚。
静了片刻,鹿鸣道:“澜止。”
澜止应声:“嗯。”
“没事。”他就是睡不着闲的嘴疼,想看看和尚睡了没。
鹿鸣把自己裹的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看着澜止,分不出他是禅坐,还是睡了,于是又道:“澜止。”
澜止应声:“嗯。”
没睡。鹿鸣安心了,继续盯着和尚,发现了好玩的事一样,过上片刻就喊澜止一声,看看他睡觉没有。
澜止次次应声,鹿鸣心里就得劲了,他不睡,和尚也休想安稳睡觉。
于是这两个人都是一夜没睡,晨曦的晓光穿透云霞,和尚睁开眼,早颂的时辰到了。
澜止是个没脾气的,就算被扰的一晚上没睡,脸上也没有愠色,失笑的看向鹿鸣,拿指节刮了一下他晶莹但红肿的鼻尖:“不必再喊我了,我没睡。”
澜止脱了棉袍,叠在树下,到空旷处念经诵法做早课,他修行很勤勉,早颂晚省一日不落。
鹿鸣打了个打哈欠,困得撑不住劲,太阳升起了,身上也会逐渐暖和起来,鹿鸣找了个能晒太阳的好地方开始铺床。
鹿鸣很有些不要脸在身上,先拿枯草垫了一层,隔绝地上的寒气,又拿澜止的冬衣当褥子铺在了枯草上头,舒舒服服的窝进去,裹着被子埋头开睡。
澜止做完早课,回头去看,鹿鸣已经窝着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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