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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赐的这春情酿,乃是她珍藏已久的妖药,其药性之猛烈,莫说是凡人,即便是如狐子七这样的千年妖精也难以抵挡。
太后相信,即便是明先雪这样的修行之人,也难以在明知道心爱的小狐狸在隔壁侍寝的情形下,还抵抗妖药,保持清醒克制。
明先雪压着一股气,拨动着念珠,眼前朦朦胧胧的现出许多狐子七的影子来,他欢喜地看着那些漂亮的笑容,却又一边冷静地明确着这些不过是幻念。
真正的狐子七——比这些幻象要鲜活、迷人一万倍。
此间还供着佛像,明先雪自云不能继续坐在这儿了,不然怕是要有亵渎。
他推门而出,恰好就听见旁侧门内传来狐子七和皇帝的声音。
明先雪步伐凝滞,停在那门外,十分有失君子风度地做了隔墙之耳。
明先雪这样心如磐石之人都耐不住这药性,更别提皇帝了。
他此刻已是丑态百出,满嘴胡言:“胡美人,我的美人,快到朕的怀里来。”
皇帝的呼喊声在安静的夜里回荡,听在明先雪耳里,格外刺耳:谁是你的美人?真是不知廉耻。
狐子七斜倚在榻边,笑吟吟地看着丑态百出的皇帝。
皇帝却已按捺不住,猛地扑向狐子七。
狐子七正想一脚把这臭男人踢开,余光却察觉到门外的身影,蓦然一笑,竟然不闪不躲。
皇帝眼中闪烁着迷乱的光芒,展开双臂面向狐子七,要将所有的渴望和热情都倾注在这一刻。
然而,就在他即将扑倒狐子七的瞬间,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狐子七一愣,随即抬头看去,只见明先雪不知何时已经瞬息移到了龙床旁边。
他的出现犹如一阵冷风,瞬间吹散了此间的狂热。
明先雪站在那里,神色冷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皇帝,透露出一种平常收藏得极好的锋芒,使他此刻如出鞘的利剑。
旁人看着要害怕,狐子七看着却喜欢。
狐子七笑着说:“公子把皇帝打昏了?这岂不是以下犯上,忤逆欺君?似乎和您一贯的原则相悖啊!”
听到狐子七的调侃,明先雪方把目光转过来。
明先雪的目光落到狐子七身上的那一刻,便从出鞘的剑,变成逢春的花,温柔得能带着香气。
明先雪打量着狐子七的形容,只说:“你没喝那个酒。”
“我当然没喝,我又不傻。”狐子七摆摆手。
狐子七是妖,内侍是凡人。
他使障眼法假装喝了酒,内侍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狐子七抬眸笑着说:“倒没想到,公子雪这么老实,还真把酒喝了。”
公子雪在狐子七揶揄的目光下,似撑不住一般软在塌边,低声说:“狐仙知道的,我本就是个可怜的老实人。”
狐子七噗嗤一笑:“公子是在说笑吗?”
明先雪雪白的脸渐渐染上绯红。
他似无助般的伸手,堪堪握住狐子七的袖子:“此药难解,望狐仙救我。”
狐子七看着他白玉的指节如何攒住自己的袖子,抓住波澜似的皱褶。
“公子雪,你该不会是在装模作样罢?”狐子七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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