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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完毕,宋烁收回手,擦干净了指节处的口水,不冷不热地说:“我当你过得很好,连条消息也没有,原来都吃不起饭了。”
宁珏闷声:“可以不说风凉话吗?”
“……”宋烁岔开话题,“谁打的你?”
“不知道是谁。当时我们去KTV,都喝多了,可能是有人发酒疯,认错人,不小心打到我了,监控是坏的,找不到人。”
宋烁沉下脸色:“谁让你喝酒的?”
“我成年了,我可以喝酒,”宁珏别开脸,“不用经过你的同意了。”
“是,”宋烁抱臂,“所以偷来我家也不用经过我的同意,偷用家里水电也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宁珏语言匮乏,干巴巴地回击:“可我都下面给你吃了。”
“很难吃,”宋烁语气冷漠,“黏得都快成粥了,布施都没有人会吃。”
“但我给你盛了很大一碗,我自己都没有吃饱。”
“我给你提供厨房,你不该给我大碗的面吗?”
宁珏没有一点牙尖嘴利,辩驳不过,很快败于下风,只徒劳注视着宋烁,嘴唇紧紧抿着,眼眶有点红,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方才检查牙齿时呛到的。
在这样的对视里,却是原本获胜的宋烁首先错开目光。他起身:“去穿件外套。”
宁珏正想说“我自己会走”时,就听见宋烁说:“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
十一月的下午五点,天已经半黑下来,路灯迟迟未亮。宋烁打了辆出租车,领着宁珏去了A市人民医院就诊。
路上,宁珏虽然多次表明“已经好了”、“不用再检查”,但都被宋烁驳回,只好作罢,本本分分跟着到了医院。
专家号已经放完了,普通号又排到晚上。只能等着,然而两人才吵架完,彼此都不说话,甚至隔着一个位置坐,各自玩手机。
快七点时,宁珏接了个电话。由于中间隔着人,之后的内容宋烁没有太听清,但注意到宁珏的神情雀跃,藏不住的高兴,眼睛亮灼。
大约八点叫到了宁珏的号,宋烁陪他进去的一小程路上,问:“谁给你打的电话?”
宁珏含混其辞:“我舍友。”
已经到了科室,因而也没有再追问。检查结果是,恢复得不错,但得注意此后一段时间不吃坚硬食物,少用左侧咀嚼。
宋烁问:“需要吃药吗?”
“暂时不用吃药,现在创口恢复良好,也没有炎症,保持口腔清洁就行。”
“那大概多久时间能恢复?”
“没损伤牙髓的话,再过一两周就能好了。”
诊断结束后,又买了消炎消肿的药膏。等到一切结束,已经九点出头了。宁珏明天上午十点有课,本该返校了,但又和宋烁僵持着,一时不确定如何开口。
犹豫时,目光飘忽着,对着路边的糖葫芦摊位思考。
“你现在不能吃。”
宁珏:“啊?”
这样的迷茫在宋烁眼中更像是被揭穿后的无所适从。一个脸上还有淤青的病人,最好对医嘱上点心,不要违背。但是——宋烁还是走向摊位:“可以买了先放在冰箱,等牙好了再吃。”又问宁珏,“一串豆沙和一串糯米馅的,可以吗?”
然后,宁珏稀里糊涂得到了两串晶莹甜亮的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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