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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斩月道“也不能如此尽言,红莞乃无心之失,雀姝儿才是有心之过,二者不可同语。”
又道“还是不说他们了,梅儿,我只在御风山庄再待几日,病微痊愈,就得马不停蹄地赶去流曌城,这次,恐怕又得留下你一人了。”
“你的怪病痊愈,我派人送你回行风山庄吧。”
“什么?鬼族的地界?”柳舞梅心虚如酥,语句也结巴起来“你跑流曌城里做什么?鬼族可怖,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你一直深居简出,怎么知道鬼族的地方不好呢?”
柳舞梅更唐突道“是……是红莞说的,我想她都是乱讲给我听的,她那口舌就像没把门的窑洞,信口胡言而已。”
“月,你快不要说话了,你瞧你病得厉害,还想着走的事情。”
独孤斩月真不说话,只有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
“几年了,我总捉不到你的影子,你日日月月在外面东奔西走,我的一颗心悬在你身上,就像停不到岸的小船,永远飘荡无居。”
“月,你虽然给我最好的居所,提供最精美的食物,但是,这些都不能填补我内心的空缺。”
“月,月,你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再或者,你根本是没有爱过我的?”
柳舞梅拿手轻轻捉住独孤斩月的手,那手冰凉砧骨,仿佛传染着她的灵魂,叫她的心也寒如冰天雪地。
她是那么爱他,纵然刚开始是奉命而为,但是还是被他潇洒清朗,玉树临风的姿态所诱引,背弃了鬼帝重托。
虽然他自始至终,从没有说过一次爱她,但是,她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
哪怕鬼帝梵音再三发来火信,叫她在必要时刻,可以不择手段。
哪怕是取了他的性命,也要想尽一切手段,让独孤九认下她这个儿媳妇。
可是,斩月从不碰她,如今又重病不起,她本是想过人伦之道,从他身上偷个孩子出来,目前已是惘然。
独孤斩月仿佛睡着了,没听见她的埋怨。
柳舞梅看他的睡颜温润如玉,时间仿佛从未在他脸上雕刻些什么痕迹。
但是皱纹却在她的浑身遍体蔓延。
好可悲啊!
柳舞梅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啊!
独孤斩月病好了之后,就要去流曌城里,谁知道他去了那里,能不能顺利回来,若是不顺利,他会不会死在那里!鬼帝觊觎他的性命,此行必然凶多吉少,而她身为细作,冥冥知晓,又该不该向鬼帝提前禀告?
极度的悲悯之后,柳舞梅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得,独孤斩月并未给自己名分,若是他不幸死在外面任何一个角落。
她都得卷铺盖走人。
不对不对!她忍不住摇摇头道,或许这次斩月回来,他就不会再走了,他会好好跟她过日子,还会娶她,也尤未可知。
一时间,美好的憧憬,与自私的盘算全部充涌在柳舞梅的脑海里,她的岁数渐长,人的思维也复杂繁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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