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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伤口,董姝桐向梁以诚小声道谢。
晚风好奇怪,否则她的脸为何会被吹得发烫。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四目相对,梁以诚心跳如擂鼓,却仍极力保持表象的平静,“住哪?”
董姝桐讷讷摇头。
“还是说,有人来接你?”他压低嗓音,看起来有些不快,眉眼在昏暗的环境下变得更加深邃,似乎蕴藏能够蛊惑人心的力量,只要轻念咒语就能飞向月球。
“我的意思是,不用再麻烦你了,我自己打车就行。”她错开视线,企图掩盖自己心头翻涌的异常感,“今晚谢谢你。”
路上的车很少,偶尔安静的时候,连蝉鸣都没有。他的外套仍盖在她腿上,从梁以诚的角度看过去,此刻面前的姑娘显得倔强又傲然。
几秒的沉默后,她选择妥协,毕竟俩人总不能继续耗在这。
“我住万柳书院,麻烦你了。”
听到小区名字,梁以诚扬眉,唇角的弧度愈发意味深长,随即替她关上车门:“好。”
车子发动的一瞬间,汹涌的困意冲破藩篱,董姝桐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但她始终强撑精神,在近半个小时的车程里偷偷咬住舌尖,只为维持清醒。
梁以诚以为她睡着了,悄悄把空调调高两度,转头的次数也逐渐频繁。
口袋里的口红静静躺着,他想,等下次偶遇,再好好将东西还给她。
礼貌的相互告别后,拂去满肩的疲惫,董姝桐朝自己所住的楼层走去。谁料刚出电梯门,就发现了在她门前来回踱步的龚晟彬。
他应当来了很久,目睹了无初次希望落空,本以为这次电梯里的人依旧不是她,反而意外等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此刻董姝桐累得只想倒头就睡,一想到自己还要听他死缠懒打就烦躁,反应过来自己还要卸妆后便更甚。
瞧她满脸倦容,龚晟彬打好腹稿的词一噎,索性开门见山:“桐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我不能没有你!那些人早被我删得一干二净了,不信你亲自来检查。”
“删不删皆与我无关。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事不归我管。”
“我理解,我知道你有多生气,我也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说完,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巨大的声响直接把董姝桐吓清醒了大半,“宝贝,都是她们勾引的我,才导致我犯这种错。但我离不开你,我真的很爱你,今天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董姝桐不温不火地望着他,唯觉可悲。
似乎将女性描述成一个诱惑者,将自己转变为一个受害者,便能消除他的负罪感;似乎只有把自己变为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混淆视听,便能将他的行为实为有迹可循的“合理错误”。
“让开。”耐心耗尽,她开始惜字如金,“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脑袋嗡鸣,龚晟彬心乱如麻,试图去抓她的手,无果。
“不想撕破脸皮就滚。”董姝桐深吸口气,压着脾气,“有什么事明天说。”
八九点的阳光还不算毒辣,小区篮球场里,除了此起彼伏的拍球声外,还洋溢着令人侧目的荷尔蒙。
程矫蹲在地上,像个看儿子文艺表演的父亲,嘴里叼着梁以诚顺路给他买的豆浆,困得眼睛都只能睁一半。目光呆滞地注视着他的好兄弟投进一个叁分球,又移到球场外身穿睡衣偷看了半晌的那俩女生,内心哀怨。
昨晚他失眠,打游戏打到凌晨四点半,好不容易睡下,就被一个电话给轰醒。
睁眼一看,还没到七点半,听筒里梁以诚却精神满满地对他说,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他家楼下的球场里,还好心给他带了早餐,五分钟内不下来就立马断绝兄弟情。
当然,最后那半句是程矫自己臆想的。
总而言之,就是他兄弟大早上抽风,既不睡觉也不遛狗,偏使劲霍霍他。
你倒是潇洒了,帅得没边儿,我困得像条狗。
梁以诚风风火火打了半个多小时,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休息。
此时程矫蹲得都快重新睡着了,哈欠连天,见他朝自己走来,还贴心地递上一瓶水:“梁以诚,你是十八岁春心萌动的少男吗?大清早的到底为什么这么有活力啊?”
对方边灌水边斜他一眼:“不好说。”
“毛病!”他“唰”一下站起身,幽幽盯了梁以诚叁秒,“小爷不陪你玩儿了!”
还没走出去几步,又瞬间被梁以诚一句话给勾回来:“我最近,老遇着一姑娘。”
程矫脚下打拐,困意全无:“展开说说?”
他挑眉:“陪我打两局就告诉你。”
昨夜是董姝桐回国后睡得最长、最舒爽的一觉,连带着心情也变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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