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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显示“陈旭东”,他接起,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像风箱拉破了似的。
“出。。。出事了!”陈旭东的声音带着哭腔,“陈老大死了!就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
张远山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道袍下摆沾着晨露。
他伸手拿走手机:“慢慢说。”
李宝听见陈旭东抽了下鼻子:“昨儿吃完鱼,陈老大说去村东头遛弯。我媳妇看见他跟个人说话,可那。。。那人是陈裁缝啊!”他的声音拔高,“陈裁缝半年前就死了!”
张远山的手指扣紧手机:“位置。”
陈家村东头围了一圈人,警灯在人群里明灭。
李宝挤进去,看见地上用白石灰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人形,旁边蜷着条大狼狗——正是陈老大家养的“黑子”。
黑子的嘴半张着,喉咙里卡着块鱼骨头。
“咋回事?”张远山问蹲在地上的老警察。
老警察抬头,眼周都是红血丝:“村民说,陈老大昨晚被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拉着量尺寸。”他指了指旁边的土坑,“黑子突然发疯刨地,刨出个跟陈老大身量差不多的坑。陈老大往前一凑,就栽进去了。等村里人赶到,黑子正用爪子往坑里扒土。。。”
李宝顺着他的手势看,土坑边缘有几道深深的抓痕,像是人的指甲抠出来的。
陈老大的尸体被抬走了,可土坑里还残留着股腥气——不是鱼,是血。
“还有更邪乎的。”老警察压低声音,“陈昆明一家不见了。”他指了指远处的土坯房,“门没锁,锅里的饭还温着,可屋里没人。”
张远山蹲在土坑边,用树枝拨了拨土。
李宝看见他的手指突然顿住——土堆里露出半截银链,链头坠着枚铜钱,正是昨晚张远山给陈旭东的那枚。
铜钱黑得发亮,像浸过墨汁。
人群里突然传来尖叫。
李宝转头,看见陈旭东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是陈裁缝的老账本,上面用毛笔写着:“陈老大,蓝布衫一件,米半升。”
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巨大的手按在土坑上。
李宝摸了摸兜里的木盒,这次烫得他几乎拿不住。
远处传来犬吠,声音尖细得像小孩哭。
陈昆明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
余金花蹲在灶前洗碗,铁锅里的水突然泛起涟漪。
她凑近看,水面倒映出张蓝布衫的影子——是陈裁缝。
她手一松,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水还在涨,慢慢变红,像掺了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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