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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砂粒不再立刻填满洞眼,反而顺着铲子的弧度往两边淌,露出底下一片青灰色——是块刻着云雷纹的石板。
“石门!”张远山的桃木剑“嗡”地出鞘,“七煞归位,原来这砂层是煞阵的引子!”李宝的掌心全是汗,握着铲子的手却稳得像块石头。
他望着砂层下若隐若现的石门,突然想起曲丽丽日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戴着猫眼石坠子,身后是座被砂埋了半截的古墓。
此刻,他终于明白照片背后的字:“他们说乾陵底下埋着活的,可他们不知道,活的不是尸,是墓。”
砂粒还在往下淌,在石门上堆成小小的沙丘。
李宝用铲子尖挑开一层砂,指尖触到石门的瞬间,整座高台突然震颤起来。
钱一多的头灯摔在地上,光圈里,细砂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条金色的蛇,顺着裂缝往墓里钻。
“快!”李宝大喊,“抓住绳子!”可话音未落,他脚下的砂突然塌陷,整个人跟着往下坠。
黑暗中,他摸到一只手——是钱一多的,粗糙得像块砂纸。
张远山的桃木剑劈在石门上,火星子溅进砂里,烫得砂粒发出“滋滋”的响。
施丽娅在台下尖叫。
李宝的后背撞在什么硬东西上,疼得眼前发黑。
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半埋在砂里,头顶的裂缝被砂填得只剩巴掌大的空隙。
钱一多趴在他旁边,吐了口带砂的唾沫:“奶奶的,这砂。。。比我爷说的还邪乎。”
李宝摸出虎符碎片,青铜表面的刻字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七煞归位,乾陵门开”——原来七煞不是别的,是这层要人性命的流沙。
他抬头望向头顶的空隙,施丽娅的脸正贴在那儿,头发上沾着砂粒,眼睛亮得像两颗星。
“别怕。”他扯出个笑,砂粒硌得嘴角生疼,“袁天罡等了千年,不会让咱们死在这儿。”
钱一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像冰:“老李,你觉不觉得。。。这砂在动?不是往下淌,是。。。是在往两边推?”李宝屏住呼吸。
黑暗中,他感觉周身的砂正缓缓分开,像有只无形的手在为他推开一条路。
头顶的空隙突然大了些,施丽娅的声音清晰起来:“我拉你们!抓住绳子!”
张远山的黄符突然燃起来,在黑暗里划出一道红光。
符灰落在砂上,竟像滴进热油的水,“刺啦”一声,砂粒“刷”地向两边退开,露出底下完整的石门。
门中央刻着只白虎,和高台上那只一模一样,琥珀色的眼睛里,正渗出细细的砂流。
李宝的心跳慢了半拍。
他终于看清石门上的字——“过砂者生”。
原来袁天罡的局,不是要他们破解,是要他们相信。
他握紧钱一多的手,大声喊:“施丽娅!拉!”
绳子绷紧的瞬间,李宝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后颈流下来——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钱一多的。
但他不在乎。
因为在石门的白虎眼睛里,他看见砂流突然转向,像两条金色的河,正缓缓漫过他们的脚面,为他们铺就一条通往乾陵的路。
李宝的指尖陷入石门的虎纹里,细砂顺着指缝钻进来,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这砂比他在考古所见过的任何防盗砂都细上三分,他突然想起老教授说过的话:“最狠的防盗,不是机关,是让你自己变成机关的一部分。”此刻,他终于懂了——这流沙,正是袁天罡留给后来者的第一道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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