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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枯叶掠过李宝手背时,他后颈的汗毛跟着竖了起来。
虎符在衬衫下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这是自进入向阳村以来第三次异动——前两次分别是在村口老槐树下捡到刻着"文苑"的子弹壳,和昨夜经过王老六宅子时。
"手电筒。"施丽娅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指尖准确扣住钱一多发抖的手腕。
记者的职业本能让她压下心头的惊悸,可笔杆在笔记本上留下的字迹还是洇开了墨点。
她望着周大妈消失的巷口,那抹蓝布衫的影子早没了,可空气里还飘着股陈年老醋的酸腐味,和方才触到周大妈手背时的凉意重叠在一起。
赵婉儿突然攥住施丽娅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们听。。。。。。"
婴儿啼哭混着狼嚎的声音又飘过来,这次更近了些。
钱一多的备用手电筒"咔嗒"亮起来,光晕扫过青石板路时,众人同时倒抽冷气——地面上分明落着两行湿漉漉的爪印,梅花形状,却比普通狼爪大了一圈。
李宝摸向腰间的虎符,触感从灼痛转为酥麻,像有电流顺着脊椎往上窜。
他想起三天前在省博古籍室查到的《乾陵异闻录》残卷:"白虎煞现,必应血光。"而虎符正是袁天罡当年镇煞之物,难道文苑的死。。。。。。
"先回村委。"施丽娅扯了扯李宝衣角,目光扫过钱一多煞白的脸和赵婉儿泛红的眼尾。
她知道这几个城里记者里,只有李宝经历过真正的野外探险,但此刻连他眉峰都拧成了死结。
回村委的路上,没人再说话。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偶尔有野猫从墙头上窜过,都会惊得赵婉儿踉跄半步。
直到推开村委木门,看见王大福提前备好的蜂窝煤炉正"呼呼"吐着热气,众人才缓过神来。
"周婶子又跟你们说啥了?"王大福蹲在炉边拨火,铜烟杆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这位五十来岁的村长皮肤晒得黝黑,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泥灰,"我跟你们说,知青那档子事,能不挖就别挖。"
"可我们发现了子弹壳。"施丽娅把证物袋放在桌上,玻璃罩下的灯泡晃得金属泛着冷光,"刻着文苑的子弹壳,总不能是闹着玩的。"
王大福的烟杆突然停在半空。
他盯着证物袋看了足有半分钟,喉结动了动:"文苑啊。。。。。。那姑娘是1974年来的知青,跟曲丽丽搭伴。"他划了根火柴点烟,火光映得脸上明暗不定,"长得俊,会唱***,村东头老李家小子能追着她跑二里地。"
"后来呢?"赵婉儿凑近了些,笔记本翻到新页。
"后来。。。。。。"王大福的烟杆在桌沿敲出细碎的响,"1976年秋,她收到封电报。"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众人,"睡吧,明儿我带你们去文苑坟头烧柱香。
有些事,得对着坟头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大福媳妇端着热气腾腾的南瓜粥推门进来时,施丽娅正蹲在地上整理采访设备。"大妹子,"女人系着靛蓝围裙,手背上沾着灶灰,"昨儿听大福说你们要住知青旧屋?
那屋子空了五六年,夜里风大得能掀房瓦。"
"我们就想体验当年知青的生活。"施丽娅笑着接过粥碗,余光瞥见李宝站在窗边,正盯着院外老槐树的方向——那里有半截断墙,墙根下堆着些碎砖,像被什么重物撞开过。
"使不得!"王大福把海碗重重搁在桌上,粥花溅在粗瓷碗沿,"前儿周婶子家的狗在那屋门口转了三宿,直往门里龇牙。
上个月张猎户家小子喝醉了睡里头,说听见女人哭。。。。。。"
"福哥。"院外突然传来周大妈的声音。
众人转头望去,她正扶着门框喘气,竹篮里装着新摘的黄瓜,"记者同志要体验生活,由着他们吧。
当年文苑和丽丽不也住那屋?"她的目光扫过李宝,又迅速挪开,"我帮着收拾收拾,总比空着强。"
王大福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成,我带你们去。"
知青旧屋在村北头,青瓦白墙的两间土坯房,门楣上"广阔天地"的红漆字早褪成了粉色。
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像雾似的腾起来,赵婉儿连打了三个喷嚏。
李宝摸出战术手电照向墙角,霉斑顺着墙根爬到梁上,窗台上堆着半瓶敌敌畏,玻璃上结着蛛网。
"当年文苑就睡靠窗那张床。"周大妈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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