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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裹着他发颤的声音飘起来:"周三后半夜,雨下得跟现在似的。
我趴前台打盹,听见有人敲玻璃。
抬头一看,有个女的站在网吧门口,头发全贴在脸上,衣服湿得能拧出水。
我以为是来通宵的,就喊身份证,她没应,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我,眼镜片上的水都没擦。"
他吸了口烟,烟头在指间明灭:"等她走到跟前,我才看见她脖子上。。。。。。有红印子,像被谁抓的。
她问我要207号机的上网记录,说她是医院的,要查病人信息。
我本来不想给,可她掏工作牌的时候,手背上全是泥,指甲缝里。。。。。。"他突然卡住,喉结动了动,"指甲缝里有血。"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滴水管的水声。
赵婉儿摸出手机翻出阮诗诗的证件照,推到蒋旭面前:"是她吗?"
蒋旭只看了一眼就别开脸,烟从指缝里掉下来,烫得他惊呼一声。
照片上的阮诗诗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带笑,和他形容的"湿发遮脸、指甲带血"的女人重叠又错开,像两面被雨打花的镜子。
"她走的时候。。。。。。"蒋旭突然抓住李宝的手腕,力气大得反常,"她往207号机走,可那台机子根本没人用。
我偷偷跟过去,看见她蹲在地上,用指甲抠地毯。
我问她干吗,她说孩子在下面。
然后。。。。。。然后她一回头,眼睛里全是白的,没有黑眼珠。。。。。。"
施丽娅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往赵婉儿身边靠了靠。
张远山摸出随身携带的木盒,打开露出半块朱砂雕的八卦牌,在蒋旭头顶绕了三圈:"后来呢?"
"后来她突然说找到了,从地毯底下抽出张纸条。
我凑过去看,上面写着1996年7月15,陈秀兰,女婴。
然后她就冲我笑,说谢谢小同志,转身往门外走。
我追出去,可雨太大,一转眼就看不见人了。"蒋旭的声音越来越低,"第二天我去查207号机的记录,发现周三整晚根本没人上机。
地毯底下。。。。。。也没纸条。"
李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铜钱,金属凉意透过布料刺进皮肤。
他想起阮诗诗解剖报告里夹着的便签,字迹被血水晕开,隐约能辨"1996年7月"几个字——和蒋旭说的完全吻合。
"叮——"蒋旭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掏出来看了眼,脸色瞬间从苍白转为通红,手指慌乱地按灭屏幕,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李宝瞥见屏幕熄灭前的残影:是个对话框,头像上的女孩抱着猫,最后一条消息是"你这种穷学生,拿什么谈恋爱?"
雨还在敲打着窗玻璃。
张远山把八卦牌收进木盒,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小友,今晚住我们隔壁房。
明天天亮,我陪你去网吧再看一眼。"
蒋旭机械地点头,目光却始终黏在倒扣的手机上。
李宝注意到他攥着烟的手又开始抖,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像有团火在心里烧,烧得他坐立难安。
窗外的闪电照亮了蒋旭发红的眼尾,也照亮了他手机屏幕上若隐若现的未读提示——那个抱着猫的女孩,已经把他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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