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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岺连忙避开,接过x光片细看。
他的助手小声说道:“可是易教授今天连着做了两场大型手术,再来一场怕是身体吃不消了!”
乌芽芽已经挤到近前,满脸担忧地看着易岺。
易岺看了看孩子的年龄,十岁,多么稚嫩的生命。他又看向眼中蓄满忧虑的未婚妻,心中一阵发软。
他是如此爱她,所以也开始热爱这世上的一切。
“这个手术我来做,开始准备吧。”易岺冲院长点点头,又安抚了病人家属一句:“我有80%的把握。”
瘫坐在地上的老奶奶立刻爬起来,双手合十不住地拜。
院长拍拍易岺的肩膀,慎重道谢。
乌芽芽终于挤到易岺身边,附耳问道:“你撑不撑得住呀?”
“我不累。”易岺摘掉眼镜缓慢擦拭。
乌芽芽立刻就发现他的指尖在颤抖。一副小小的眼镜,没有多重,却像巨石一般压着他的手臂。然而戴上眼镜之后,他拍向乌芽芽脑袋的大手却又那么沈稳有力。
“你先回家,别跟着我熬夜。”他温柔地叮嘱一句,转身又走向手术区。他挺直的背影像一座巍峨的山岳。
乌芽芽看得眼泪都出来了,不顾一切地跑过去,从后面将他抱住:“我知道你快累死了!你这个大骗子!不过没关系的,我有力气,我把我的力气借给你。”
话音未落,她已动用法术把自己的力气置换给了易岺。
置换也就是交换,所以易岺一瞬间充满了力量,而乌芽芽则瘫坐在了地上。
疲惫,饥饿,虚弱,寒冷,眩晕,种种不适的感觉侵袭了乌芽芽的身体。她额头冒出一层粘腻的冷汗,脸色白了,唇也青了。
她再一次意识到,易岺的意志力到底有多强大。他可以把如此难受的感觉完全压制下去,然后让自己站得比钢铁更笔直,更坚硬。
易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跑上前搀扶乌芽芽,却被她坚决阻止:“你快去做准备,不要管我!我在外面的长椅上等你!快去!”
她爬起来,扶着墻壁踉踉跄跄地走到墻边,在长椅上坐下。
她举起两只小拳头,笑容明媚,嗓音却虚弱无力:“勇敢牛牛不怕困难!易教授奥利给!”
易岺被逗笑了,眼瞳裏却浮出一层泪光。未婚妻希望他去做的事,他怎么能不去?于是他狠狠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乌芽芽在长椅上躺了整整一夜。病人家属知道她是易教授的女朋友,便陪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天快亮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易岺走出来,语气沈稳又可靠:“孩子没事了,在医院住一个月就能回家。没什么后遗癥,能跑能跳,也不影响智力。”
“哎哎,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你女朋友我们帮你照顾着呢!她在这边。”
病人家属连忙指向披着一件衣服躺在长椅上的乌芽芽。
乌芽芽勉强坐起来,冲易岺露出甜甜的笑容。经过一整晚的手术,易岺的身体更累了,而他的感受此刻被置换给了乌芽芽。眩晕不断袭来,让她恶心地想吐。只是稍微动一动,她也流了满身的冷汗。
她从未想过,当医生在治病救人时,他们付出了怎样艰辛的努力。
“老公,你好棒!”当着所有医护人员的面,乌芽芽小声说道。
“老婆,你也好棒。”易岺蹲在她面前,心疼得眼眶泛红。
“快把身体感受换回来。”他握住未婚妻的手催促。
“不要,你抱我回家,我再换回来。”乌芽芽软软地倒在他怀裏。
“你抱我也是一样的。”易岺认真说道,“我不怕丢脸。”
“不是你丢脸的问题,是我小娇妻的人设立不立得住的问题。”乌芽芽嘟嘟嘴,柔柔地在易岺耳边撒娇。
于是易岺被她逗笑了。他吻了吻未婚妻的脸颊,然后把她抱起来,在所有赶来上班的医护人员的瞩目下,阔步离开了医院。
在楼下大厅遇见他们的温琴结结实实楞住了,回过神时,她连忙把两人的照片拍下来,保存在手机相册裏。
她匆忙跑到楼梯间,给干妈打去一个电话:“餵,干妈,你能不能联系到易教授的未婚妻?不,我有一些事找她,与工作有关。你不认识?那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廖璨是她闺蜜?廖进宇的女儿廖璨?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干妈。”
挂断电话之后,温琴扬起唇角玩味地笑了。
廖璨是一个脾气火爆,还特别爱帮朋友出头的刁蛮千金。据说她撕逼很厉害。这下可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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