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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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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通天教主见从荆洛嘴里套不出话，虽不意外，但隐隐还是有些失落：“荆道友守口如瓶的习惯，也是依旧如故那！”

荆洛不以为意，将头盔随手一抛，双臂支颐，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元始天尊一拂尘抽到师弟背上，通天吃痛，瞪向师兄，结果被再抽了一记：【荆洛客气，你真当他是没脾气啊！】

神识通话炸得通天耳朵里好似万马奔腾：【师兄你悠着点，我知道荆洛是个脾气喜怒不定，实力又过分强大的危险人物，但咱俩可是一起在紫霄宫蹲过黑屋的交情，还不至于为这么几句话就翻脸的地步。】

【我就怕你习惯了，以后真遇上事也没遮没拦地刺激到荆洛那家伙！】元始天尊头疼道，这荆洛，据说是天道之外的变数，一抹幽魂夺舍了当年巫族大巫后羿的身体，竟意外修炼出了巫族绝不可能有的元神，从此离开自己的部落四处云游，修炼至突破准圣境界时被劈了九日九夜的劫雷，方才被鸿钧祖师发现，因他扛过劫雷，已然被天道承认，祖师无故不好取他性命，但荆洛那时已隐隐在众多事件背后留下痕迹，怕任他贸然游走天地之间，会影响天道循环，于是强行将他带走，束缚在紫霄宫里tiao教。千年来唯有当年封神时被鸿钧祖师抓去面壁思过的通天教主见过他，而那个时候荆洛的实力，已经让圣人中最擅长进攻的通天教主评价为“虽未成圣，却是深不可测，与之对敌，不敢轻言取胜”，可想而知其修为的恐怖了。

而说他喜怒不定，则是由于那一连串的事件里，他往往是今天帮这家，明天帮那家，后天看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反而来做渔翁得利，全无目的，随兴所至，这样的人往往最危险：要拉拢吧，你的算盘对他永远打不响，不定什么时间地点，说翻脸就翻脸；要仇视吧，荆洛擅长玩阴的，被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惦记着，绝对是噩梦；要保持距离吧，人就会像今天这样不请自来，让你为保持怎样的态度而痛苦纠结。

元始天尊想着想着，顿时又开始怀疑荆洛就是想看他痛苦纠结才不请自来的，心情自然越来越糟，眼看着师弟通天教主依然无知无觉地又凑到荆洛面前装疯卖傻，他真是一把掐死这个混账师弟的心也有了。

通天教主这时正说道：“荆道友啊，不如你回紫霄宫之前同我说一声，我顺便带着小泠儿和你一起去见师尊吧，人多胆子大！”

荆洛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戴上头盔，对着元始天尊道：“我去一趟北海泉眼，天尊可有什么话要我捎带给申豹？”

元始天尊攥着拂尘恶狠狠咬牙：【这家伙果然是来给我添堵！】可脸上还要摆着无动于衷的表情：“那逆徒，哼！”

“那就是无话可说的意思？”荆洛漫不经心调整了一下背着的巨弓，“先走一步了，二位。”

通天教主还殷勤送到殿门口：“要回去千万别忘了通知我！”荆洛很危险，可是一想到要去见师尊，通天心里有些发毛，总希望有个旁人陪着——小泠儿不行，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给师尊当盘菜。

等到确认荆洛的气息离开了阐教范围，元始天尊终于爆发了：“玉虚子，立刻将通天教主送出玉虚宫，百年之内，别让我看到他那张脸！”

最后一句吼得声嘶力竭，玉虚子一边把通天教主清出去，一边有些担心地问道：“天尊，您可还好？据说凡间有种疾病，名为脑卒，最是容易因情绪激动而起…”

当元始天尊胸闷得要吐血之时，泠正站在杨戬房间门外，犹犹豫豫，打算敲门的手抬起了又放下，如是者三，早已察觉门外动静的杨戬起身开门，为泠做出选择：“阿泠睡不着？”

“嗯，有一点。”泠承认道，他之前在心中和凤眼戒里的栖梧讨论了半天，栖梧最后同意让杨戬进来，只是想到要和杨戬解释这凤眼戒的来龙去脉，又有些别扭地觉得这样自己除了上辈子以外，差不多什么事都告诉杨戬了，而杨戬关于自己，却几乎什么都没同自己提过，很多自己知道的，却是前世的一些讯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很不公平~

心态纠结之下，才有了方才那一幕。杨戬却以为泠是因为一个人才睡不着，想想自己儿时也有过一段缠着要和父母，闹着要与大哥一起睡的日子，便提议道：“要不要与为父一起睡？”

“嗯？”泠有些讶异，继而有些害羞，“这个，不妥吧~”来到这个世界几百年，他倒是一直单独睡一张床，连殷泽芝目前都没得到这个“殊荣”。

“你我父子，同榻而眠有何不妥？”杨戬把他拉了进来，心情很是愉悦：“我帮你拿床被子。”把泠往床榻上一放，杨戬拿了被子过来，只见宝贝儿子已经很上道地褪了袜履躺平在枕头上，一双眼睛正盯着他骨碌碌转个不停，越开越可爱~杨戬温柔地为泠掖好被子，悉悉索索地在床榻的外侧躺好合上双目，而不是像通常一样，用打坐练功来代替睡眠。

过了一会，“父亲睡了吗？”泠轻声问。

“睡啦~”杨戬闭着眼，故意这般答道，等了一会，却不听泠有什么反应，睁开一条小缝，看见泠正鼓着脸不满地盯着他，“小孩子乖乖睡觉才会长大~”

“我现在睡不着，父亲同我说说话吧？”泠央求道，怎么可能睡得着，周遭全是杨戬的气息，感觉好紧张啊！

杨戬见小家伙眼睛扑闪扑闪，感觉这是个促进感情的好机会：“说些什么？”

“你。”泠决定听了之后再考虑要不要让杨戬去凤眼戒一游。

“我？”杨戬失笑，“我有什么好说的？”

“很多吧，我觉得，我该多了解你一点，不然不就和其他人一样了？”泠略带抱怨，“三界第一战神，阐教杰出弟子，封神大功臣等等，听起来怎么也不像个父亲~”

杨戬有些不信：“像你这样的孩子，不都希望并骄傲于有个厉害的父亲？”最起码，自家三妹便是常常自豪兄长是三界第一战神，津津乐道他的每一次战绩每一个故事，最喜欢在姐妹面前炫耀这些了。

泠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那样的父亲也太虚幻了些，都不似有血有肉的真实存在，我才不要。我喜欢的父亲，要真真切切在自己身边，不需要特别厉害，要爱护自己的家人，要一家人欢欢喜喜在一起…”说着说着，泠有些说不下去了，裹着被子脑袋一拱一拱地蹭到了杨戬怀里，心情低落得好半天都提不起说话的劲来。

“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完整的家，父母双全，上有稳重可靠的长兄，下有活泼可爱的幼妹，可算得上无忧无虑，只是一夜之间，这个家支离破碎，爹爹和大哥死了，娘亲被天庭抓走，我带着妹妹四处流亡，不敢去荒山野岭，因为那里人迹罕至，任何山神土地都能轻而易举地发现我们向天庭上报；也因为如此，在热闹的城镇里虽然可以借着人群隐匿行踪，却不敢过多停留，怕时间一久泄露行迹。最糟的是我们太小，打不动要靠体力的零工赚钱，在野外也很难打到猎物，只好摘些野果野菜，可是经验不足，有时会中毒，有时很难吃。我可以忍受那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只是三妹还小，为了保障她健康成长，说不得也摸过几个包子，偷过几枚鸡子。”

杨戬的描述让泠有些动容：“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没过多久，我们便被天庭追上了。”杨戬追忆往事，竭力让口气显得轻松，但泠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凶险，“刀刃加身，千钧一发，女娲娘娘出手相助，把我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