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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夏说:
“我是梁青啊。曼曼忘了吗,你的姓,加上你为我起的名,这是你给我的名字呀…你是梁曼,我是梁青。这里没有人叫连夏。”
他委屈巴巴地半跪在榻边,将一张艳丽漂亮的面容仰脸凑过来:“这些时日里,与你朝夕相对的是我,与你同床共枕的是我,与你缠绵欢好的也是我。你还对我说你心里有我,你只喜欢我,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梁曼崩溃地抱住头。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连夏愣住了。
他默然许久,垂下头怔怔地说:“…我可以死。但我只能死在你的手上。”
再一次的,两人又回来了木普的那间茅草小屋。
连夏去掉了所有伪装。他再一次将她囚禁起来。
只是,这次的囚禁有些不同。连夏没有像之前在山庄一样把她当x奴、拴着铁链日夜不休放肆奸y,反而天天疯言疯语自称他是梁青——这个他上次莫名其妙发疯时求她起的名字。连夏终日眼巴巴地围在梁曼身边,和狗守着骨头一样寸步不离。他自说自话翻来覆去倾诉,与她复述这些时日里他们两人间的缱绻甜蜜。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或者这又是他想玩的什么把戏、游戏。梁曼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一直沉浸在他怎么也死不了的崩溃里。
梁曼已数不清连夏到底假死过几回。她想跑跑不了,想杀他也杀不掉。只觉自己好像被一个恶毒诅咒或是什么惊悚噩梦魇住了。
她被他招来异世,一路被他利用,一路被他玩弄。连夏就像缠上她的一只鬼魂,附骨之疽般阴魂不散、如影随形。他不仅杀不死,还甩不脱。梁曼一路都在逃,她费尽心思地在逃离他的阴影。
可每当狼狈地以为自己跑开了他的手心,她跌跌爬爬一抬头,望见的还是他这张苍白妖异的脸。
珠良来敲院门,问梁曼怎么不如约找她玩。
望见院中的是一个俊美的陌生男子,对方十分诧异。连夏放下手里湿淋淋的衣裳,一本正经解释:“我就是曼曼的夫君,我是梁青。…前不久因为你怀孕,我和曼曼还一起去你家坐过的。不记得我了?”
他笑盈盈地继续:“哦?你问这是怎么回事,你问那个男人?…曼曼之前的夫君早与她和离了。曼曼想不开,要跳河,正巧我路过。我把她救上来了。”
对方恍然大悟:“喔喔…所以她以身相许了!”
连夏立马纠正她:“错!是我以身相许了。”
他在井边坐下,重新捞起那一大盆衣裳。边用棒槌敲洗边笑嘻嘻地与她絮叨:“我这个人啊,就是心善。所谓救人救到西,而我更见不得曼曼难过…既然她被人抛弃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做她夫君好了。”
……
终日里,梁曼对他只有疯狂的辱骂与踢打。而连夏花了好久才明白,原来她根本不承认他梁青的新身份。他不断求她和从前一样待他,但发疯的梁曼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
连夏很失落,很沮丧。他更适应不来自己是连夏的身份。他总觉得,叫自己连夏很别扭。他还是想做梁青。
可她不承认梁青。
这一日,梁曼又做噩梦了。
她又梦见云凌抛下她,轻飘飘的孤身离开。
其实之前在无相教时,她就常做这个梦。她反反复复梦,一遍一遍梦,周而复始梦。这个梦很快,只有瞬间一个片段,它总如昙花般短促又稍纵即逝,并且凋谢的结局永远不会改变。
很奇怪。明明现实里是她抛下云凌头也不回地走,但在她的梦里,他已经放弃她了千百回。
不过,这一次的梦境格外清晰。
在梦里,他还是那样眉眼弯弯浅浅温柔,他还是那样好看得让她心动。云凌对她勾唇轻轻一笑。这一刹那,她甚至清楚看见,在他漆黑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也在向他微笑。
可两人面对面微笑过后——就像她梦到的千百回一样——云凌转身离去。
她却望见,临走时,他脸颊落下了一行泪。
…不对。云凌自出生就不会哭的,他这一生从未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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