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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止住了咳,手挪开,却是一掌的血。
王夫人愕然,立时心急如焚:“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快躺下,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薛正雍用帕巾将血拭干,“受了点内伤而已,将养几日就好。”
“明天你就别再往外头跑了,你看别家的掌门,谁像你一样凡事亲力亲为的?”
薛正雍似乎是想挤出个笑,但他太累了,身心俱疲,那笑容到一半就堕了下来:“燃儿和玉衡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这些日子修真界又不太平。前些天连山脚的无常镇都出命案了,死了九个人。这时候让我坐着?”
“……”王夫人睁着一双美目,无声地望着他。
薛正雍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也知道我这人,不可能的。”
王夫人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你至少也歇息一天吧。你这内伤已至呕血,不可轻怠,你难道忘了兄长是怎么去的?”
薛正雍脸上最后一丝笑痕也凝住了。
他看到王夫人垂落眼睫,柔软的睫毛帘子下头隐约有水光潋滟,不由地心下恸然,说道:“你,你别哭啊……我福大命大……唉,好了,那我明天就待在门派里,哪儿也不去了,我休息一天,然后再出门,这样总行了吧?”
王夫人哽咽道:“我不管你,管也管不住,随你去哪里。”
“哪能呢。”薛正雍苦笑道,“好了,别担心了。你看我这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事的。你信我,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日,薛正雍果然就没有出门,但他也没有闲着,在藏书阁梳理着脉络,苦思冥想。
“尊主,少主给你炖了药,要趁热喝。”
薛正雍道:“放着吧。”
他正思忖到重要处,也没什么心思起身离开,一直忙碌到下午。后来因腹肋内伤发作,才想起来把已经冷透的药给慢慢喝了。
步出藏书阁,薛正雍问一旁守门的弟子:“夫人和薛蒙呢?”
“少主刚刚从山脚回来,夫人在宗祠焚香祈福,要去叫他们来吗?”
薛正雍原本确是想与他们说说话,歇息片刻。但正要开口时,却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他毕竟是年纪大了,不再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受了伤睡一觉就能恢复得很好。
他不得不服老。
“算了,别去打扰他们。”薛正雍忍着疼痛,勉强笑了笑,“我去静修室打坐一会儿,若是有事,来那里找我就好。”
“是,尊主。”
薛正雍抬手拍了拍那名弟子的肩,大约是这段时日聚变陡生,他整个心境都有些苍凉,这时候瞧着眼前的小弟子,不由地心中暗叹,真是最青葱的大好年华。
而他呢,如果能为了这些青年们的大好年华,再多做一点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
“走啦,那些被我翻乱的书籍,劳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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