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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真是糊涂了,整个人都被十九年来的痛苦撕扯,意识支离破碎,他和贺予一起去档案馆的时候,只想着杀害父母的组织或许在今天就会有一个答案,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其实这种行为已经太过冒险。
直到卢玉珠把枪拿出来的那一刻,他才陡地清醒。
可惜已经迟了。
“你应该庆幸卢玉珠不会用枪,否则你们俩都该死在里面。就算你不死,他死了,你怎么面对他父母?”
说到这里,郑敬风抓了抓头,烦得要命:“说起来,他还是贺继威的儿子,你真他妈行,贺继威的儿子你也敢拿着用。他父母的电话全打我们上头领导那边去了,在问是怎么回事呢,幸好只是打在了手臂上,还没伤着骨头。不然我看你——我看你——”
他狠狠拿手指凌空杵了谢清呈几下。
“我看你怎么收场!”
“……”谢清呈闭了闭眼睛。
贺继威其实给他打过了几通电话,但是他没想好能说些什么,于是没有接。
后来贺继威给他发了消息,他说:“贺予为什么要跟你做这种事情?”
这也是谢清呈所不知的。
或许是因为贺予从前真的很看得起他的理念,七年的陪伴让贺予觉得他们之间或许不仅仅是医患那么淡薄的关系。
但现在——
那些视频播过之后。
原本的答案是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贺予临走时的眼神很冷,冷得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甚至比初见时更为冰凉,像是看着一个骗子。
仔细想想,贺予以前哪怕嘴上说着再讨厌他的话,也从没有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他从没有对任何人,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哪怕是发病时,嗜血狂暴,心狠手辣,但他所有的发泄也都是针对他自己的,所有的伤害他都选择了内耗。
谢清呈是他第一个用那种可怖眼神剜过的人。
“唉,好了好了,现在你那个小朋友没什么大问题,你也不要多想。”郑敬风误会了谢清呈的沉默,手在办公桌上交叠,语气稍微缓和下来,“他和你一样,该走的程序都要走,该接受的调查都要调查。他父母那边,我们会先解释清楚,后续该不该上门道歉,你自己看着办。”
“……嗯。”谢清呈心烦意躁,第二根烟也抽完了。
他要去拿第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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