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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了什么?”傅斯澄歪了歪头,问我。
“给你讲故事。”我在病chuáng边坐下,“想听吗?”
“想。”他说。
按照日期,我打开第一封信,没有任何犹豫或是半点不好意思,我看着信,开口:“傅斯澄,今天是我到这里的第二十五天,我一个下午都在跟奶奶一起种菜。”
“这边的天气很好,也很暖和,一开始我总是睡到很晚,奶奶就每天早上来敲我的门,给我送早饭,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所以就天天早起,自己做早饭吃,但是午饭晚饭还是要去奶奶家吃的,我真不会做菜。”
“奶奶的小孙子叫阿仔,他总缠着我问大城市里有什么,我表达能力一般,每次都跟他说没什么,就是一个更大的村子而已,他就说我骗他,还会跟我生气,但是一到题目不会做的时候,又会蹭过来叫我哥哥,请我教教他。”
“奶奶家还有只大huáng狗,已经六岁了,很乖,我还没听它叫唤过,以为它是哑巴,但是奶奶告诉我,是因为村里的人它都熟了,所以看到谁都不会叫。”
……
“我在这里特别好,手机都很久没摸过了,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但是希望你健康平安。梁暖。”
健康平安,这四个字现在看着,真是让人无能为力。
傅斯澄一直看着我,见我收了信把袋子放到一边,他问我:“不继续读了吗,不是有好多封吗?”
“一天读一封。”我说。
“两封
吧,下午再给我读一封,好吗?”他看着我,笑着说,“我怕来不及了。”
你别说这样的话、乐观一点、怎么会来不及、会好起来的……
这些话像水草一样缠堵在喉咙里,我一句都说不出口。
“好,下午再读。”我点点头。
这几天,每到傍晚,傅斯澄就会催我回去休息,我次次都顺从地答应,然后晚上的时候站在病房外,听见他哭着说痛,接着医生会来给他打止痛针。
他白天都吃止痛片,在我面前没露出过半点痛苦的神色,到了晚上就让我走,怕我看到他饱受煎熬的一面。
我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门外,流不出一滴泪,他的哭声隐忍又脆弱,像是往我心脏里不停地塞着刀片,我多希望自己能够替他分担一些。
过了半夜,在确定他入睡后,我才会回家,我现在不用吃任何药了,因为无论吃不吃药,我都无法再睡着。
傅斯澄每天都戴着那个橙色的帽子,与他苍白的脸色反差甚大,某天早上我去医院前将头发剃了,戴上同款的huáng色帽子,结果一进门就被他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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