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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凌相国府可谓是热闹非凡,为什么热闹非凡呢?因为齐王府拉来了九辆马车,每辆马车放了四个死尸,马车形成九宫格的造型,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凌相国府的门外。而这些死尸有一处是统一露在外面供人观看的,那就是左膝盖窝有块肉是被剜肉之后的伤疤,这伤疤看上去一个月有余,而这膝盖之上绑着的竟然是菱形的木牌,木牌上面刻着的是“齐天”二字。
凌祁天一脸屎色的走出凌相国府,看见的却是齐王慕云昭端坐在太师椅上,这椅子是坐南朝北的,正对着相国府门口。
慕云昭虽然在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但他身后的百姓一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连脸上的神色都带着几分鄙夷的模样,这更增添了凌祁天的火气。
“不知齐王,这番莅临弊府,是谓何事?而这番阵仗,又是为了什么?”
凌祁天显然对着眼前这番景象很是气愤,似乎这般做是败坏了他的名声一般,又似乎这般做是栽赃陷害一般,让他难以忍受。
“哦?凌相国,莫非您不知道吗?昨夜本王那未婚妻和馨郡主祭拜七彩玲珑塔之夜,有三十六名密探深夜潜入本王的府邸,企图趁着月黑风高抢夺七彩玲珑塔,却不曾想他们三十六个人发生了纠葛,竟然赤LUOLUO的在齐王府公开械斗,甚至用了火药。本王那精致的院子,尤其是那流光溢彩的轩厕就这么被炸为平地,就连本王甚为得意的水榭歌台都损伤了。”
慕云昭放下茶杯,并未起身,他脸上的神色带着一抹抑郁和无奈,“虽说这冤有头债有主的,本王该是要找这三十六个人索要赔偿才是。可这些人到底是死了,这死无对证之时,本王只能根据他们身上的线索,顺藤摸瓜,来跟凌相国说道说道了。”
“哦?跟本相有什么好说的?”凌祁天站在那里,这太阳正好射在他的眼睛,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就连这心情也跟着有些暴躁起来。
“木牌菱形带齐天二字,凌相国啊,你可是姓凌名齐天的呀,这是不是映射你呢?”
慕云昭才说完,只听到凌祁天发怒的语气,“齐王,虽然你是我东岳国的皇族,可也不能这般红口白牙,凭空说人是非的!这无凭无据,不过是个菱形的木牌,就定了我凌祁天的罪!齐王爷,这样轻率又这样武断,可不是我东岳国的福气啊。”
“哟呵?凌相国,本王不过是问你这木牌是不是映射你,可万万没有说是不是你做的,更没有直指是你,你莫非是心里有鬼,才让本王一点就着了吧?”慕云昭虽然是笑着,可这说出的话仿佛淬了毒,一种让凌祁天火冒三丈的毒,甚至让他深入骨髓。
凌祁天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慕云昭,这个浪荡闲散王爷,到底是跟谁借了胆子?怎么出使了一趟西霖国,就敢在自己的凌相国府前这般的叫嚣?这个慕云昭虽然是东岳国的夜帝,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可在自己的眼里,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但是不管这个慕云昭跟谁借了胆子,又是如何的想逞英雄,在他凌祁天的眼里,都不允许他们造次,尤其是他凌相国府的门前,更是不准许慕云昭肆意妄为!这个东岳国到底是他凌祁天说了算的。
“呵呵呵……人都说送钟送终,人送钟如送终,你这送死人,难道不是诅咒我父亲吗?这天底下,任谁都不会对给自己送晦气的人好脸色看吧?更遑论好脾气?我这凌相国府好端端的青天白日,便是一个花开正浓,怎么阿昭你往我家门口一坐,凭来由的就给我家带来了寒冬腊月呢?莫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是你对我凌相国府的主意?”
凌雪裳轻扬嘴唇,缓缓而出,这步步生莲,莲莲花开,便是说的她。她总是那般的高雅睿智,又是那么的冷静自制,仿佛一切在她眼里什么都是平常之时,说说笑笑之间便能明确很多事。
“哦?本王不过是问问,这木牌是不是暗指凌相国,怎么在你凌大小姐眼里,却成了我欲加之罪了?这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好话你们说尽,坏话你们说尽,还不许本王在这东岳国的领土上,问个对错,说个分明?难道本王这皇族之裔是虚空摆设?”
慕云昭第一次明着说出了他憋了很久的话,这话才一说出口,就有一种畅快的感觉,就连这仲夏夜的午后都感觉了几丝清凉和畅快之气。
“啧啧,阿昭啊,你在这都城百姓面前,如此自降身份,莫不是恨极了我父亲?我听说怨恨之极的人,往往是喜欢意气用事,而这意气用事的人,往往会凭空捏造,凭借着自己的妄想而误判。阿昭啊,你自己误判了不要紧,带着百姓一起误判和跟着你讨伐与我凌相国府,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凌雪裳这话一出,若是嘴笨木讷之人,只怕是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她,被她噎得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可这慕云昭到底是一个精通谋略的人,更是一个善于观察别人心理弱点,伺机而动,奋起一一击,一招毙命击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此时的他端起茶杯,慢条细理的喝着茶,一边喝着一边吹着茶水,喝到一半,叹了口气,“看来我慕云昭喝茶也喝不了多久了。身为东岳国的齐王,无法保国齐天下,问问自家臣子,到底是不是他做的事情,反而被人家父女齐上阵,说本王是个头脑发热的昏庸之辈,更是个胡言乱语的狂妄之徒。哎……这天底下,怕是只有咱们东岳国才会有这样君不君,臣不臣的闹剧了吧?”
他站了起来,抚了抚自己好看的锦袍,摇着头看向身后的百姓,尤为哀怨,“看来本王不久就要上书陛下,申请陛下将我慕云昭今早驱逐出境,莫要再在和东岳国的国土上为非作歹了,也不要胡乱发声,问问人家是非对错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压根不可能有对错,这个世界上也压根不可能有我慕云昭置喙的地方。本王啊,还是做个哑巴吧,这样无官一身轻,也省的被人家跟赶苍蝇蚊虫一般,嫌弃本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斥责本王胡作非为。哎……本王,看来真的要让贤了。”
慕云昭边摇着头,边登上自己的马车,颇为失望离开。
凌雪裳感受到了来自百姓的敢怒不敢言,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怒气,她眼睛眨了眨,阿昭这是打算要跟凌相国府斗个你死我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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