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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蝶儿胡思乱想的时候,茶水已经溢满了茶杯,顺着杯壁缓缓流下,在石桌上积起了一汪小水潭。
月梵音静静地看着茶杯,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她,淡漠的凤眸中浮现点点疑惑,他真的会收如此笨手笨脚的徒弟吗?
凌蝶儿回过神来,看着石桌上已有变成大水潭趋势的积水,意识到自己办了坏事,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月梵音,又心虚地撇开了眼,试探道:“前辈?”
月梵音移开了在茶杯上的视线,漠然地看着她,然后起身离开:“收拾干净。”
“是!”凌蝶儿连连点头,“晚辈一定将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经过了几日的相处,凌蝶儿愈发确定此人就是她的师父,只是与师父不同的是,他的身上缺少了“人性”,反而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神明。
他如神明般高高在上地仰望着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皆是如此渺茫弱小,甚至得不到他一个眼神的施舍。
他不在意任何事情,无人能入他的眼,他没有感情,更不需要感情。
仿佛他生来便是万年孤寂。
凌蝶儿看向他站在石桌前孤独又单薄的背影,心中微微泛疼。
她不受控制地想:师父独自一人居住在月云峰的日日夜夜是否也是如此?一个人静坐在竹屋前看日升月落、鸟鸣星降、花开花谢,身旁除繁花与泉水外无人与之作伴。
在她没入峰之前,这偌大的月云峰,千年来只有师父一人居住。
凌蝶儿眼眶泛红,师父与面前之人的身影慢慢重合,她不受控制地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哭腔:“师父……”
月梵音身体僵直,凤眸微张,难以置信地看向环着他腰间的手臂,身后之人温热的体温隔着微凉的衣衫传来,却莫名有些滚烫。
暖流顺着肌肤慢慢流淌进了心间,让他冰封了两万余年的心突然开始缓慢跳动起来。
曾有人笑他是天上皎洁的月亮,再怎么样也体会不到名为“爱”的情感,可就在此时他或许已经明白了。
他任由凌蝶儿抱着他,僵直的身形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他那颗心已不再波澜不惊,掀起了层层巨浪。
在凌蝶儿松开手时,他突然转身将凌蝶儿抱起,让她坐在石桌上,俯身闭着眼亲吻上了她的红唇。
他不敢睁眼,不愿看到她眼中的抗拒和失望。她心目中清风朗月的师父,其实一直都对她心怀鬼胎。
月梵音微凉的舌尖撬开了凌蝶儿的唇齿,向更深处探去。
凌蝶儿微微睁大了眼,耳边的风声似乎突然被放大了数倍,连不远处池水流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月梵音身上独有的檀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一阵风吹过,卷携着白色的花瓣轻轻飘散在他们的身边,如一道由繁花组成的飘带将他们围绕其中,相依缠绵。
月梵音伸手捧住了凌蝶儿的脸颊,难得展现了他强硬的一面,但他的动作却也如此轻柔,唯恐弄疼了她。
凌蝶儿情不自禁地缓缓闭上了眼,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仍由他带她在这场美妙的幻梦中共沉沦。
月梵音像是被鼓舞一般,渐渐放大了力度,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凌蝶儿的后背流连。
二人唇齿相抵,难舍难分。
就在此时,周围的空间突然开始碎裂,宫墙开始瓦解,花朵开始枯萎,池水开始枯竭,全都落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唯有凌蝶儿所坐的这一小空间还算是一方净土。
月梵音看着周围的变化,低头看向凌蝶儿,冰蓝色的凤眸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他轻声道:“时间已经到了,你该离开了。”
凌蝶儿轻轻地喘息着,闻言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近乎执拗地看着他:“那师父怎么办?”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月梵音那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轮廓分明的下颌、浅淡的薄唇,还有那双冰蓝的凤眸。
凌蝶儿生怕她一眨眼,月梵音就如同那日升时天边的云雾,风一吹便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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