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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道成耐心地体味着那女人顶他座位靠背的动作,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仅仅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停放汽车的地方,钟道成提着油桶,千恩万谢地下了车。
就在他下车的瞬间,他回过头向后座的男人表示感谢,那女人突然抬起头来,似乎是随意地一瞥,那一瞥却带着熟悉的眼神,幽怨、忧郁,还有……
钟道成匆匆地下了车,把油加进自己的车里。
帮忙的车加速驰了过去。
钟道成驾驶着汽车往加油站方向跑去,他车上有车载手机充电器,连接上,手机也恢复了活力。电子产品就是好,有电就有了生机。
他把车开到加油站,加满油。现在,他的车可以开六七百公里没问题。
钟道成跨进驾驶位,突然感到心里很不安,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做点事。他加速原路返回,向曾帮过他的那台车追过去,也许它已经跑远了,但他相信自己能够追得上的,那台车明显不熟悉路况,但他熟悉。
他之所以突然感到不安,来自于那个女人的眼神。
那女人有张至美的脸,美丽的女人他见得太多了,但他从这女人的眼神里看到熟悉的东西,就是冷漠。在这冷漠的眼神里却又有幽怨,他觉得这两种感觉放在一起很不搭界。
幽怨是一种强烈的感情表现,冷漠则是任何感情的遮掩。
钟道成不是个感情丰富敏感的人,对表情的捕捉也不是那么灵敏。正因为如此,他对这女人给他的两种感觉,更为深刻。
手机已充上百分之五的电,他长按打开键,让手机处于开机状态,以便自己随时跟外界联系,也方便朋友打进来。因为加油、给手机充电等等罗嗦事耽搁,前车已驰出很远,他把车速加到最快,前方仍只见一片漆黑。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冲动地不想接电话。正忙得手忙脚乱呢,那有闲心接听那些在京城里混吃混喝的狐朋狗友的问候。他们总是宵夜喝酒时想起他,调侃几句,然后让他紧急赶过去救场,与他们一起不醉不归。
但铃声不屈不饶地响着。他的朋友们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接,他们就设置成自动重拨,就不相信,吵不死你。
钟道成稳定了一下车速,然后抓起手机,看也不看屏幕地接听。
“Holler,那位?”
“我是丁天剑。”
对方简洁地回答,但声音明显有些焦急。
“你好,丁总,你到曼都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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