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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眼神变得坚定。“妙云,我想……进宫一趟。”
徐妙云轻轻颔首,没有丝毫惊讶,“我陪你。”
马淳摇头:“不用。你留下照顾傅夫人。这个时候,她身边不能没人。”
他看向胡氏:“傅夫人莫急。我和内子商议一下。你先在这里歇息,安心等消息。”
胡氏呜咽着答应。
马淳示意徐妙云跟他到内室。门帘落下,隔绝了外间的声音。
内室里,药香更浓。
“你想为傅忠求情?”徐妙云低声问,目光澄澈。
“是,也不全是。”马淳沉声道,“傅忠虽然混账,但空印这事,他顶多是个凑热闹听壁脚的,绝不敢真碰。
“蒋瓛扣着他,无非是想借他这个颖国公世子的名头,给某些人施加压力,或者……钓更大的鱼。拖下去,他只会更危险。”
徐妙云静静听着。
“更重要的是,”马淳的声音里有一丝责任,“你还记得陛下问我的话吗?‘该不该杀’?这案子牵连太广。地方官吏为了公文往返便利,积年累月形成的陋规。一刀切下去,多少无辜性命?多少家庭破碎?傅忠之事,或许是个契机。一个提醒陛下‘胁从可悯’的契机。”
徐妙云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那是一种属于医者、也超越医者的悲悯与勇气。
“风险很大。”她提醒,“圣心难测。尤其是这案子,陛下雷霆震怒。”
“我知道。”马淳坦然,“但若此时不说,还要等到何时?傅友德在边关为国效力,家中独子却蒙冤被困?这不合情理。何况,我们也有个由头——傅夫人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于情于理,陛下都会多少给颖国公几分薄面。”
他顿了顿,看向徐妙云:“当然,前提是我能见到陛下。”
徐妙云思忖片刻。“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你递话。”
“皇后娘娘?”
马淳即刻出了门。
“姐姐……”胡氏的声音带着后怕。
徐妙云轻抚着她的背,“会没事的。”
她温言安抚,看向门口丈夫消失的方向,“他会尽力的。”
不知为何?
看着丈夫的身影,她居然喊不出让马淳停下来的话。
因为这一刻,马淳是一个医者。
医者!
医的不仅是个体,还有这个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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