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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婉叉腰仰头,那股子得意劲儿顺着话音往外冒,“我可真是个天才,文思如泉涌,挡都挡不住!”
她这话坦坦荡荡,带着股没遮没拦的热烈,倒让旁边的段晓棠愣了愣。被这突如其来的鲜活劲儿撞了下,嘴角那点嫌弃僵在脸上,瓮声瓮气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眼底却悄悄漾开点笑意。
祝明月走上前来,指尖轻轻点在诗壁上,一行行细看过去,末了抬眼,唇边噙着抹浅笑,“东拼西凑,倒有几分野趣。”
林婉婉立刻歪过头,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故意拖长调子反问:“那你倒是说说,这‘凑’,到底对了没?”
祝明月取过毛笔,第一反应是绝不能在作者栏落款,这首短诗,趣味性拉满,文学性几近于无。
笔尖悬在诗名旁,起初还想着添句“赠祝明月”,笔锋刚落半寸又停住了。说来说去都是胡闹,要那么严肃作甚。
索性手腕一转,在“林婉婉”三个字后利落地落下自己的名字,再将笔递向段晓棠,眉眼弯弯,“来,半点力不出,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段晓棠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笔,“行吧,总比我自己写的好。”
这下可好,一首本是林婉婉信手涂鸦的趣味诗,凭空多了两位“走后门”的联名作者。
林婉婉在众人中本就属于较为瞩目的,加之此前从未有人见识过她的诗作。此刻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好奇地往诗壁上瞅。
顾盼儿最先凑上前,单手支着下巴,故意皱起眉头,拖长了调子道:“这字啊,倒是比往日认真了些,模模糊糊……总算能认全了。”
段晓棠的字丑得人尽皆知,殊不知,林婉婉的笔墨亦是不遑多让。
林婉婉的字倒算不上丑,只是潦草得像被风吹过的草茎,还经常缺胳膊断腿。若不是为了让药铺的大夫药童看得明白,怕是能直接飞到天上去。
林婉婉赶紧拍手,把众人的注意力从字上拉回来,小脸上写满“快夸我”的期待。“姐们,看内容,看内容!”
顾盼儿这才正眼瞧诗,指尖点过“青梅、厚朴、黄莲”几处,点头道:“嵌入三味药材,倒也算别出心裁。”
随即话锋一转,转头看向林婉婉,眼神里带着探究,“仅仅如此?“”
如是这般简单,初学者亦能做到。
白秀然这时也踱了过来,指着“问道南山,长春西汀”一句,轻声念了两遍。
她写诗的水平只停留在初学者阶段,但基础知识还是了解的。先不论其中的逻辑,“南山”自陶渊明后,在文学中有独特的意味,自然该以它为重。
提出修改意见,“改为‘北汀’如何?”
这样南北对仗便算得上工整了,虽还是有些拗口,总比这不明所以的字眼强。
林婉婉却忽然笑了,压低声音道:“‘长春西汀’是一种外邦药。”
如今自然是没有的,将来或许会有,只是未必还叫这名儿。
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从拘那夷的亲戚中提取,专治脑疾。”
周遭人闻言,胆小者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拘那夷如今在长安是何名声,心里没数吗?它的远亲又能是好相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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