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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冽地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带来刺骨地寒意。
陆宸远坐在书案前,背脊挺得笔直,却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他摊开的左掌上,静静躺着那枚从宋清音处得来的鎏金令牌。
冰冷的金属反射着幽暗的光泽,云纹盘绕,精致而森然。
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那繁复的纹路,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拨弄一根深埋心底、早已腐烂却依旧连着血肉的毒刺。
十六年了。
他终于坐不住了,再等等,很快就能结束了。
面前的《兴衰鉴》被风吹的哗哗作响,隐约露出被压着的布条,暗红色的印记浸染了布条的一角。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些许恨意。
一股暴戾的杀意在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陆宸远猛地收紧手掌,坚硬的令牌棱角深深嵌入掌心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将那几乎焚毁一切的恨意压回深渊。
后背那道尚未愈合的刀伤因这剧烈的情绪波动而灼痛起来,牵扯着神经,带来一阵眩晕。
屋里的烛火早就被风吹灭了,清冷的月光落在他不远处的地面上,将房间划出渭泾分明的两边,而他隐逸在黑暗中逐渐扭曲。
陆宸远疲惫地阖上眼,试图平复翻涌的气血,莫名的觉得压抑,压抑到他快要喘不过气了。
将令牌放进盒子里,刚撑着桌案站起来,只觉得一阵眩晕。站在原地缓一会儿,才觉得好些。
他抬手摸摸额头,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热的不正常。
还真是无用呢,不过是吹了些冷风就受不住了。
陆宸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随手将桌上的书塞回书架,然后借着月光慢慢走到靠窗的软榻上躺下。
月光依旧皎洁,他却无心欣赏。
伤口的疼痛、以及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旧梦,如同沉重的枷锁拖拽着他,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
夜色已深,屋外的寒风将窗户打的砰砰作响。
这天气,越发的冷了。
宋清音躺在床上,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呼啸声依旧,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陆宸远晚饭时便说去书房处理些琐事,可直到三更梆子敲过,依旧不见人影。
他后背的伤……
白日里虽见他行动如常,但毕竟还是伤到了,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痊愈的。
还有那枚来历不明的令牌交给他后,他虽神色如常,但眉宇间那股压抑的沉重和眼底一闪而逝的戾气,却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唉——”
宋清音叹了口气,认命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外袄,又给自己裹了个厚实的斗篷,点好了灯笼,才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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