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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辞嗯了声,“并不存在什么牺牲品,她如果懂事,最终不会损失什么。”
车驶向梁府大院,快到达时吴助理打了个电话过去,五分钟后停泊在小区街道边的白线上。
管家正站在门口等待,看到后立刻推开栅栏将车门打开,迎出风尘仆仆的周逸辞,他露出极其疲惫的面容,捏了捏鼻梁,“发生了什么。”
管家不好开口,脸色有些难看,他指了指楼上,“政委在书房,小姐在卧室,姑爷上去瞧瞧。”
周逸辞扫了他一眼,有些狐疑,管家跟在后面一直把他送到二楼梯口,才转身离开,尽头的主卧房门紧闭,旁边的花台后是书房,周逸辞权衡了一下,先去了主卧。
他推开门发现屋里并不黑暗,只是黄昏日落东南方向没有阳光,显得很朦胧,有些昏黄。
他停步在门口,反手关上门,掌心故意发出一点声响,以免梁禾依沉睡不知道他来。
她其实没有睡,她也睡不着。
她感慨并惊慌于自己的命数会是怎样的走向。
她甚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暴徒会埋伏在大院附近,像是有预谋性的伸出魔爪对准她。这边治安这样严谨,对方是疯了吗,难道不知道从这里出去的都是官门千金,不怕死也不会这么嚣张。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骤然一副高大的轮廓从屋外闯入,脚下没有刻意放缓,但仍旧极其轻微,放在以往她不会察觉,但现在她胆颤心惊,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以致于她立刻被惊醒,瞪大眼睛看向门口的黑影。
周逸辞站在最明亮的位置,梁禾依看清是他,眼底的泪水一瞬间倾涌出来,委屈,绝望,颤抖与无措,那一幕幕令她刻入骨骼终生难忘的画面如潮水袭来。
她如果死了,会不会还能让他惋惜缅怀。
她现在活着,他会不会觉得厌弃憎恶。
他是有过一段失败婚姻的人,她觉得对于妻子这个位置他无比苛刻,他痛恨婚姻里的二次背叛。
梁禾依死死抓着盖在身上的蚕丝被,千百般滋味将她缠得透不过气。
“逸辞…对不起。”
她哽咽着,说完后便嚎啕大哭,她的崩溃让周逸辞脸上布满心疼,他两步跨到床畔,伸手抱住她,她环住他的腰早已泣不成声,她看不见他怕,看见他更怕。
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够拴住他的东西了,她这副不干不净的身体,就算赔尽梁府筹码,又能改变本质吗?
他会不会越来越疏远,会不会想起程欢的好,那些虎视眈眈的女人,她还有颜面与资格厮杀吗?
她埋首在他怀里哭了不知多久,他在她头顶一直问怎么了,他要她说出来,与他一起承担。
梁禾依挂满泪水的苍白脸孔悄悄抬起,他立刻垂眸看,用手指在眼睛上擦拭着,她颤抖着问他,“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还爱我吗,不会离开我吗,愿意给我机会吗?”
周逸辞问她什么。
她想要个回答,他没有说,她也没有第二次重复的勇气。
“我怀孕了。”
她视死如归,心里薄得一塌糊涂,他蹙眉,仔细回忆着什么,她不敢再看他怀疑的眼睛,她抓着他的袖绾,“我被侮辱了。”
周逸辞在她脸上抚摸的手指彻底顿住。
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时间,她心里数着一分一秒,等他开口判定生死,可他却迟迟不说话。
她等不及隔着薄薄水雾的眼睛凝望他,他面无表情将自己从怀里推开,悄无声息站起,“我先去见岳父,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要走,没有半分留恋和迟疑,这样的干脆与凉薄,梁禾依吓得面色灰白,她大喊我求求你!话音未落便跌坐在地上,正好趴在他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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