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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莎莎的低语从车外掠过,巧云抬眼望向墨辰,见他正抬手替自己拂去肩头碎瓷,指尖在腕间轻轻敲了敲——那是当年练剑时,他总说“别硬扛”
的暗号。
她垂眸时指尖悄悄勾了勾他的袖口,又在亲卫脚步声靠近时猛地退开半步,可耳尖的红却骗不了人——比起“通房丫头”
的规矩,她更记得他说“巧云,以后跟着我”
时,语气里比茶香更暖的分量。
夜风掀起残破的窗纸,晚市的喧嚣混着神机营的脚步声涌进雅间。
墨辰望着马车消失的街角,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那上面还留着巧云掌心的纹路,混着淡淡的茉莉香,像极了她总在他案头摆的那盆茉莉,不张扬,却在每个深夜里,用幽幽香气陪着他批改军报、推演战局。
王柳的话落在耳畔,他忽然笑了:“她只是个爱喝茶的丫头。”
可只有他知道,这个“丫头”
是能在他被杀手逼至绝境时,带着玄魂境灵气破窗而入的利刃,是比任何身份都更可靠的、藏在茶香里的后盾。
马车铃响渐远,巧云指尖的伤药味混着茉莉香,在夜色里轻轻漾开。
有些心事不必说破,就像茶楼里未散的茶香,就像彼此目光交错时的默契——她是巧云,他是墨辰,亦是楚凡,可无论面具如何变换,那些藏在手势里的关切、藏在资源里的守护、藏在日复一日守望里的牵挂,早已在岁月里酿成了无需多言的信任。
就像此刻的晚风,就像亮起的万家灯火,有些东西,比言语更实在,比矫情更深刻,是刻进彼此生命里的、无需定义的羁绊。
暮色渐沉,聚仙楼的废墟里,碎瓷片与茶渣混着夕阳的余晖,竟透出几分烟火气。
墨辰忽然想起巧云方才说的“护主拳”
,唇角不由得扬起——他知道,这丫头的“护主”
,从来不止是挥剑挡枪,更是将他的每一个身份、每一处细节,都刻进了骨子里。
而他藏在面具下的真心,或许也早在这一次次的“偶遇”
里,被她如月白衣衫般干净的心意,悄悄焐热了。
有些缘分,就像这茶楼里的茶香,初闻时清淡,细品时却早已浸透了岁月——就像他是楚凡,是墨辰,而她始终是那个,为他守着茶楼、守着真心的巧云。
次日,早朝的金殿上,青铜鹤形香炉飘出的沉水香还未散尽,陆承钧的笏板已重重磕在青砖上,玉制簪缨随着他伏地的动作晃出细碎的光:“陛下!
墨辰身为神机营统领,竟私通魔修夜无咎,此等行径若不严惩,恐伤朝堂纲纪!”
殿内文武交头接耳,唯有女帝倚着鎏金九龙椅,指尖摩挲着案头墨辰前日快马送来的密折——折页间夹着半片染血的护心镜残片,那是早年林莉任暗卫时潜入丞相府探得的铁证:陆承钧亲书的“灭门手谕”
,字迹与当年围剿林姓官员的密令如出一辙。
她抬眼望向阶下涨红了脸的陆承钧,忽然想起密折中那句“夜无咎之父林忠义本为中立,却因与丞相交恶,被诬‘附逆’株连”
,指尖碾过护心镜残片的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混着心底的冷意,让殿内飘着的沉水香都染上了几分刺骨的凉。
“陆爱卿可知,”
女帝指尖敲了敲案头的「天子玺」,朱红印泥的气息混着沉水香漫开,“昨夜墨卿已有奏折禀明:夜无咎早年家中被逆党的迫害,全家遭逢变故,如今愿弃暗投明,助朝廷查访旧案——此等浪子回头,正显我大乾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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