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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难住了一干人等。苦思冥想两日,蔡攸发现人徙艰难地俯案书写什么。一看净是些宋文人诗词,不免生气道:“放着身子不保养,弄这些没用的!”
人徙擦了满额的汗,不抬头道:“大人叫余大夫来,我腰疼得很。想是那刺搞鬼,弄得我腰也疼起来。”
蔡攸连说活该,还是叫了余光起来,人徙这才将那些笔墨交给蔡攸道:“不管如何,且试试罢。我身子不行,你明日就带人去最好的茶馆酒肆,想办法让人将这些东西唱出来。”
蔡攸想了想才明白,但是还不抱希望,第二日就带着人去找了县城里最排场的酒楼,装作失意宋商,花钱命人唱那些词。连唱三日,无任何动静,看得人也少,因为这里是县城,看戏也是看个热闹,弄点文邹邹的东西,辽人又听不大懂,倒是三两乞丐常常围在门口或坐或卧,看稀罕似的瞧。
第四日,蔡攸泄气了,说盘缠都给唱戏的了,还没效果,说不定姓郭的根本不在此地,让人徙养得能走了就转移地方,免得把辽军都给唱来了。人徙沉默不语,半晌说道:“咱们呆着也有半月有余了,这里是离易州镇最近他最可能藏的地方,虽然前两日有辽军来搜,可还是个好地方。你们想,若藏到荒郊野外,看着安全,可没人烟也他也无法打听到消息。再唱两日就不唱了,我听你的换地方儿。”
蔡攸只得听她的,又唱了两日。最后一日,蔡攸听完最后一个字,放了茶壶就走,被门外几个乞丐围住,跟他要吃的。他正心烦,又听不懂辽语,被挣得起怒,动了气使劲两个胳膊一推,五个乞丐被推到三米开外跌倒在地。蔡攸哼了一声去找人徙,那几个乞丐不死心,仍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大概看他天天来请人唱戏,以为他是有钱人。直跟到借住的贫民家,蔡攸回身一摊手,冲着那些乞丐道:“看见了罢?我住得是什么地方儿!快走罢!”
那些乞丐非但不走,一个留着黑胡子的年老乞丐直冲进屋内,到处瞧,巧妙躲过蔡攸手下的阻拦,抓过厨房筐中的馍馍就啃,完了跑进人徙的屋,见人徙坐在床上吃惊地望着他,表情一变,上前掀她被子一瞧她的伤口,再仔细看她相貌,然后瞅了瞅跟进来的蔡攸,突然仰天长叹一声:
“这就是所谓的大军?天亡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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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六十六
一听这黑胡子老头言语,人徙一个激动差点翻下床去。蔡攸一把拽住这老头的胳膊道:“敢是辽将郭药师?”
老头斜着眼瞧蔡攸,仍满眼痛心道:“十万大军哪去了?我这乞丐再当下去就要潦倒而死,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区区几人,要知如此降金倒好!”
人徙和蔡攸解释了半日,才让老头平静下来,两方交谈半个时辰,才将事情捋清楚。
郭药师果如人徙所料,在易州镇附近藏匿,扮作乞丐每日行乞,并到处流窜,等待救援。人徙等人进入县城时,郭药师并不在此地,那时他正乞讨到不远的遂城县。城破时,他带着心腹随从将士七百余人狼狈逃窜,又不能逃远,只得在易州镇周围分散开来,将武器马匹藏到隐蔽处,或扮乞丐或扮农民,想看准时机再动。等人徙找郭药师时,他仍未归,但他留下的同样扮作乞丐的手下将士观察到了这几个不久才入易州县的外地人。开始以为真的是流浪的商人,但后来蔡攸在酒馆唱起了宋词,明明看起来没什么钱,却连着唱了五日。郭药师的人起了疑心,遂急忙把他找回,在蔡攸最后一次要走时拦住他,装作讨要食物,实则试探。果见蔡攸力气惊人,一看便不是商人。但又不见军队,便尾随其后,以为是宋军派来送信的人,没想到进来居然连那中箭的少年都已找到,郭药师甚以为徽宗不讲信用,派来的根本不是十万大军。
郭药师在降宋时,给徽宗写了一封情深意切的降表,当时徽宗虽未回复,却照样封了官派了差事。而在一个月前,徽宗却专门给他手书一封,上面复述了十万大军将要来相救的事实,并特别强调随行的将有自己一位非常青睐的皇子,请他多多照应。信上头将人徙的年龄、相貌都描述得十分详细,惟恐他认错了人。而最近他乞讨时,却屡屡听到百姓议论,说耶律大石又打胜仗,将一个带兵的皇子射伤。这就是为何郭药师看到人徙时做出看伤口的奇怪举动。
“这位王爷,你是说朝中有人害你,所以才流落到此?”郭药师看了人徙的腰牌,一面想一面说道,“那么十万大军确实存在,只不在此,在卢沟?”
众人看着他,不言语,知道他看出了道道儿。果然,这老头儿一跺脚,气得胡子胡子乱跳道:“天哪!真真寒心,大宋视降将如草芥,把我这老头当作权利斗争的牺牲品!不干了不干了,回老家隐姓埋名终老算了!”说完转身就要跑出屋,蔡攸一把拉住,人徙突然掀被坐起,指着他的后背道:“如今你已算大宋将士,岂有说走就走之理?本王乃大宋亲王,若有逃跑降将,本王有处置的权利!拿我剑来!”
一旁的余光起忙从枕下抽出剑来恭敬递给她,人徙用力一抽,寒光直指郭药师的后脖颈,“本王一向臂力超常,如今虽有伤在身,但如此距离,郭药师可以亲眼看到剑头从你的脖子穿出来。”
蔡攸怔怔看着她,余光起更是惊讶,看着人徙额间冒出的汗珠,不敢出声。郭药师一动不敢动,片刻后慢慢转过头来,看着那剑尖退后两步,勉强笑道:“王爷说的是,下官忘了现已是大宋的人了,那以王爷之计,如今要怎样?”
人徙缓缓把汗湿的剑柄递到余光起手里,双手扶膝盖道:“郭药师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看大辽将亡,来大宋图伟业。本王向你申明一点,视你为草芥的不是大宋,而是大宋的某些人。而那某些人恰恰是我的敌人,如此利用你,想来你不会再为其效忠。而我昱王,如今虽看处于弱势,但本王向你保证,你我联手,郭药师功业仍可图。不信的话,看看天意罢。”人徙躬身向前,“想必郭药师也听到消息了,如今易州镇的三万大军由大石带领,去会那卢沟的十万大军,而你我处在此地,离空虚的易州镇不过区区几十里路。本王若不受伤流落,哪有此机会?”
一席话说的蔡攸连连点头,郭药师突然以拳击掌,“哎呀,易州内汉人众多,因为这里是燕云之地!而且辽民早已不服辽政,在我管辖受降之时已向往宋朝太平的日子,你我如若攻下相当与易州心腹的易州镇,便可里应外和占领它!”
这户人家见他们总不走,心生厌烦,蔡攸许诺这两日就走,才没言语。人徙能下地行走之日,蔡攸特地买来食材命人烧了一桌子的菜。菜馔齐备,郭药师气喘吁吁跑进屋来上前就捏了一只鸡翅膀往嘴里塞,边塞边说道:“累死我了,幸好这家人虽穷,后院倒不小,总算把你们大宋给的武器搬回来了,一会我手下的大将便会陆续来这集合领武器。”
“就是你说的那些弩?”人徙问道。
“可不是!早就运来了,不大会使,就先藏在了县郊。如今既要起事,便用这些罢,你们大宋皇帝,啊,是我大宋陛下说,此是大宋的擅长武器,让我好好使用。”
人徙听完,却叹了一声,放下筷子,慢慢走出了门外。不一会,只见后窗外狼烟滚滚,这户人家的小姑娘急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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