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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9 部分（第1页）

沉寂良久的陈静远，突地怒吼一声，浓郁到极致的薄光须臾间刺破封印，一阵地动山摇之感后，漩涡骤然消失，变为一个漆黑无比的洞。浓浓鬼气，散发出来，以极速喷涌在众人脸上。

“就是此刻！沈莫笑、灵儿、长孙万里、步天罡，你四人先进入其中，就在原地等候，稍后我与其他人跟你们汇合！”陈静远心中一颤，赶忙喝道。

“嗖嗖嗖嗖~！”四道身影毫无停滞，掠入黑洞……

黑，一望无边的黑……

仿佛那恼人的鬼气都消失了，周遭空气都是静止的，时间也因此停留，一种没来由的空洞，渗进沈莫笑心扉。

寂寞，恐惧，忧伤，似是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负面情感，都在此刻爆发，说不清是为什么难过，道不明为什么感伤，沈莫笑凝视着身边无边无际的黑暗，踌躇了。

不知是幻觉还是回忆，眼前的黑，开始变得明澈，阳光、草地、花香、孩子们的嬉笑声、田园间动物的鸣叫声……好像，好像还有一个人，一个背影很美丽，很熟悉的女人……

沈莫笑一步步走上前，想看看那女人的脸。一步，两步……每走一步，脚下便会出现一朵绚丽的花朵，好似上天巧夺天工的杰作，如此烂漫璀璨。

沈莫笑小心翼翼靠上前，想开口叫那女人，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雪白发丝被风吹舞打在沈莫笑面颊，一下又一下，好似在无端拨弄她的心，痒痒的，暖暖的……

“到底是谁呢？为何我这样熟悉，好像我们有着不可斩断的牵连……我可以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做一切，哪怕毁灭天地……为何我，我会有这种感觉……”沈莫笑口不能言，身子也不听使唤起来，本想轻拍女人肩膀的手，怎么也落不下来。

女人始终没有回头，那曼妙的身形一步步走远，还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眼前，又变换成一座二层阁楼，奢华，大气，却比万灵那座更大，更气派。沈莫笑惊觉四肢可以行动，急忙进入其中，屋内的摆设何其熟悉，竟与万灵屋中摆设一般无二。沈莫笑一路朝着二楼走去，一道倚窗而笑的少女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灵儿？”沈莫笑一声惊呼，那女子缓步走向她，就像以往那样，习惯性的将头靠在离她心口最近的那处。眷恋的感觉，使得沈莫笑没有拒绝她，只是单纯的看着她，内心充满异样的疑惑。

“灵儿等你好久了，你怎么现在才到？别以为我嫁给了你，给你生了孩子，你就可以到处沾花惹草，弃我们母女于不顾！哼~你这次是跟姓苍的幽会，还是跟那狐狸精鬼混？”

一连串质问，沈莫笑听的差点下巴脱臼。嫁给我，生了孩子？幽会，鬼混？！

虽是质问，却无一点生气的意思。万灵轻轻把玩她的发丝，巧笑嫣然，脸上带着浓郁的幸福，仰着头，勾住沈莫笑脖颈，送上一个香吻：“呆子~我说笑的，你心眼儿那么小，根本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灵儿好贪心，想永远永远这样，你只对我和孩子好，你的温柔你的体贴，都是我们两个人的……谁也夺不走，只要我们在，谁也夺不走……”

万灵说着说着，就深深的抱着她。揪心的痛贯穿沈莫笑全身，她也回抱住她，两颗近在咫尺的心，仿佛瞬间就交融在一起，难分彼此……

在沈莫笑潮湿红晕的双眸中，画面再次变得不同。这是一处陡峭的悬崖，冷风拂面，入骨寒冷。

没有了万灵的怀抱，瞬间被冷气侵袭，沈莫笑一激灵，回过神，惊诧的看着眼前女子。

“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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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苍清梦，一个浑身散发着戾气，眉宇间尽是愤恨的苍清梦！没有了昔日的温婉，只有一抹愤怒到极致的凌厉和仿佛沉浸万年的苦涩……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活了千年爱过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哪里比人差，论实力，论长相，我哪里比人差！沈莫笑，你辜负了我，从一开始就觉得我的爱太过卑微，你从来不曾正视过我！你说你不爱我，爱不是这样的，那你说爱是怎样的？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杀任何人，只要为你好，毁天灭地我也在所不惜！我还不够爱你吗？你还要我怎样爱你？！沈莫笑，我恨你，我恨你，你没有心，就算有，也是铁石心肠！既然不爱我，那我入魔后你又来管我什么？我是生是死，是仙是魔，管你什么事！”

“清梦，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为何，沈莫笑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苍清梦一步步后退到悬崖边，几个晶莹犹如冰块的石头坠落悬崖，再无声息……

“清梦，你先过来，那里危险！”

“我过去，你就可以放弃你所谓的爱人，孩子，跟我在一起了吗？我过去，你就可以不顾仙魔之嫌，跟我在一起了吗？”

沈莫笑凝视着她希冀的目光，哑然无语。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此时此刻，她完全沉浸在局中，难以自拔。复杂，错乱，痛苦，希望，纠缠在一起，疯狂吞噬着她的理智。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苍清梦癫狂大笑，双眼的恨，犹如刺刀，深深刺进沈莫笑心扉。最后一眼，带着沈莫笑极度痛苦的哀号，那道人影，终究消失在悬崖。

风起，风落，雪花飘飘，泪眼潇潇……

沈莫笑跪在冰雪中，竟是感觉不到寒冷，又或是，内心的冷，已然超过了天气？一道极轻的脚步声从后方走来。沈莫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残月复杂的容颜。

“这条路，是她自己走的，你也无须自责……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一直，在我身边？”沈莫笑皱眉，眼中似是不解，似是迷茫。

“嗯，残月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不需要我那天。”

残月执起沈莫笑的双手，放在唇边。沈莫笑小指上的情丝突然绽放一道紫光，周遭景象立时变得飘渺不堪，像玻璃一样碎裂，“咔嚓~！”伴随一声清脆，沈莫笑神智回归体内，周遭不再黑暗无涯，空中飘荡着幽蓝色鬼火，前方一面碎裂的硕大镜子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