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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掌心的“守”字纹边缘,那道银灰细纹勾勒出的半个“启”字轮廓仍未消散,如同烙在血肉中的诅咒,随呼吸微微起伏。他将罗盘紧紧按在胸前,逆命纹的搏动与青铜器的震颤彼此牵引,强行压制住那股自深渊中涌来的拉扯之力。头顶乌云翻滚,人形剪影静立其中,双目未开,却让四人的脊骨都泛起寒意。
洛九璃指尖微颤,银针匣已空,唯余最后一枚古针横于掌心。她咬破舌尖,鲜血沁出,顺着指节滑落,在针尾凝成一点赤红。她将针尖抵入眉心,闭目,引动刻印之力逆溯而上。神识如丝,沿着黑暗力场的纹路悄然回探。
萧千绝单膝跪地,断刀插进岩缝,刀身嗡鸣不止,仿佛有血脉在深处呼应。他额角青筋跳动,牙关紧咬,才未被那股牵引彻底拖入混乱。玄月立于最后,掌心血迹未干,玉瓶碎片嵌入皮肉,暗红微光从指缝渗出,渗入地缝的刹那,地面浮现出一道残缺锁环,与深渊刻印隐隐共振。
洛九璃忽然闷哼一声,眉心古针剧烈震颤,针尖浮现一道残缺图腾——半环锁链缠绕断刀,刀柄纹路与萧家祖祠供奉的传承兵刃如出一辙。她猛地睁眼,瞳孔收缩。
“那股力场……源头不止一处。”她声音沙哑,“其中一道纹路,与萧家祖纹同源。”
萧千绝猛然抬头,眼中惊怒交加:“不可能!祖祠禁地从无人进出,更不可能与这种邪力勾连!”
“但它确实存在。”洛九璃抹去眉心血迹,古针断裂,残端坠地,“能量回溯不会出错。那不是单纯的刻印共鸣,是血脉层面的牵引。”
玄月冷笑一声,指尖轻抚玉瓶碎片:“你们总以为自己的家族干净。可谁又能保证,祖辈供奉的,不是一尊残魂?”
苏砚未语,将罗盘置于地面,掌心逆命纹缓缓贴上青铜表面。银灰纹路如活物般游走,与罗盘符文同步旋转。片刻后,一道幽光自罗盘中央投射而出,在空中凝成一段残缺铭文:
“幽冥启,九链归,神魂借命再临。”
字迹扭曲,似由无数细小符文拼接而成,末端刻着一枚微小标记——三重月环环绕一柄倒悬之印。玄月瞳孔微缩,袖中暗纹忽地发烫,她不动声色地压下衣袖,却未逃过苏砚余光。
“幽冥殿。”苏砚低声道,“这不是新势力。它早就存在,藏在所有我们以为安全的地方。”
洛九璃盯着铭文,忽然道:“我曾在天机阁禁卷中见过类似记载。‘幽冥九链’,是上古时期被斩断的九道封神链,传说其中八链已毁,唯第九链落入叛徒之手,用以唤醒残魂。”
“而如今,”玄月接口,“第九链找到了新宿主。”
萧千绝握紧断刀,声音低沉:“所以守护兽逃了。它不是怕你,是怕这股力量重现。它知道,一旦‘启’字成形,封印就不再是封印,而是祭坛。”
苏砚缓缓起身,逆命纹中“守”字光芒微闪,那道“启”字虚影却如附骨之疽,不肯退去。他闭眼,强行将两股力量压制于心口,罗盘随之静止。
“我们一直以为,解开封印是为了阻止灾厄。”他睁开眼,目光扫过三人,“但现在看来,有人早已在等这一天。他们不是要毁掉封印,是要借我们之手,完成最后的唤醒仪式。”
玄月冷笑:“所以你是钥匙,罗盘是引信,而他们——”她指向深渊上空的人形剪影,“只等你站在这里,亲手点燃火种。”
洛九璃突然抬手,将三枚断裂的银针并列于地,以指尖血画出一道三角刻印。她将罗盘置于中央,逆命纹与针尖相连,四人刻印之力被短暂牵引,形成一道共鸣回路。
“既然无法分辨真相来自何处,那就让记忆自己交汇。”
苏砚点头,掌心逆命纹猛然一震,四人神识在刹那间被强行联结。幻象如潮水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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