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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苗若兰（第1页）

雪山论剑台一役，已过去三日。

“剑神”林凡之名，如这席卷沧州的暴风雪，轰传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站着不动，反伤群雄，弹指毙田归农，一言收服袁紫衣……种种事迹，已被说书人编成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版本，在酒肆茶楼间疯狂流传。

他虽未正式受那“武林至尊”的名号，但在世人眼中，他已是这片江湖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论剑台早已人去台空，那些雄心勃勃的武林豪杰，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识趣地收敛了心思，转而将目标投向了那同样诱人，却似乎更有可能实现的胡家宝藏。

林凡对此不置可否。至尊之名，于他不过是个任务标签，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副本世界本身的奥秘，以及……那据说藏有武学终极秘密的宝藏。

此刻，他正置身于一座万年冰窟的入口处。寒风从幽深的洞内倒灌而出，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洞口边缘覆盖着不知积累了多少岁月的坚冰，光滑如镜，映出他淡然的身影，以及身后两位风姿各异的女仆。

程灵素依旧是一身素白，正仔细检查着洞口岩壁上一些几乎难以察觉的、颜色诡异的冰晶，低声道：“主人，此处寒气中夹杂着‘千年瘴’的微弱气息，应是人为布设，以防外人闯入。需服下避瘴丹方可无虞。”她说着，从随身药囊中取出两枚清香扑鼻的丹药，递给林凡和袁紫衣，自己则早已含了一枚在口中。她看向林凡的眼神，始终带着那种对“神异道体”的无限探究，这一路行来，她记录下的笔记又厚了数分。

袁紫衣换上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紫色劲装，勾勒出窈窕矫健的身姿。她手中握着那根已被林凡修复如初，甚至隐隐更添灵性的软鞭，眼神复杂地看着冰窟深处。那日擂台臣服，心结虽未完全解开，但林凡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那句“斩断因果”的承诺，像一颗种子，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沉默地履行着女仆的职责，警惕地感知着四周，将一路尾随、心怀不轨的几批江湖人悄无声息地打发掉，手段干脆利落。

“无妨，区区瘴气，近不得我身。”林凡并未接丹药，只是负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冰壁，看到了洞穴深处，“走吧，看看这宝藏，有何玄机。”

他当先迈入冰窟，程灵素和袁紫衣紧随其后。

洞内并非一片黑暗，四壁的玄冰散发出幽幽的蓝光，映照得通道光怪陆离。道路崎岖蜿蜒，时而狭窄仅容一人通过，时而豁然开朗出现巨大的冰室。机关陷阱果然层出不穷：毫无征兆激射而出的淬毒冰锥、脚下突然塌陷的冰层、迷惑心神的诡异幻阵……

然而，这一切在林凡面前，都成了笑话。

毒冰锥射在他身上，如同撞上无形壁垒，纷纷折断、融化，其上的剧毒被瞬间分解吸收，成了【毒素免疫模块】的养料。

塌陷的冰层在他踏足的瞬间便自行凝固、加固，【能量吸收】特性让他身周三尺，宛如领域。

那能让人陷入疯狂幻境的阵法波动触及他的精神力，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反而被反向解析了阵法结构。

程灵素凭借高超的医理毒术，往往在机关发动前便能窥得端倪，轻声提醒。袁紫衣则负责清理一些绕过林凡、从侧后方袭来的零星威胁，鞭影过处，冰屑纷飞。两人配合默契，俨然已成为林凡得力的左膀右臂。

三人一路深入，势如破竹。

终于，在穿过一条狭窄的冰缝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冰穹之下，仿佛整座山腹都被掏空。穹顶垂落着无数千姿百态的冰棱，如剑如林，折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淡蓝色光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冰穹中央，是一座完全由透明寒冰雕琢而成的宫殿，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而在冰宫入口处，一座小小的冰台上，端坐着一位女子。

她身着淡雅鹅黄衣裙，外罩一件雪白的狐裘，容颜清丽绝俗，气质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她膝上横放着一支通体翠绿的玉笛，纤纤玉指轻按笛孔，似乎随时准备吹奏。在她身后，冰宫的大门紧闭，门上刻满了玄奥的符文。

“苗若兰。”袁紫衣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与苗若兰虽无深交，却也知这位“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的独生爱女，武功或许不算顶尖，但一身音律修养与家学渊源，绝非常人可比。

苗若兰抬起眼眸，目光清澈如水，落在林凡身上，并无太多敌意，只有一种淡淡的审视与守护的坚定。“林公子，”她的声音如同玉磬轻鸣，悦耳动听，“此处乃先父与胡大侠遗宝安息之地，不容外人惊扰。若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请公子原路返回。”

林凡看着她，并未因她的阻拦而动气，反而微微一笑：“苗姑娘以为，凭这玉笛之音，能拦得住我？”

“音律之道，不在杀伐，而在攻心。”苗若兰平静道，“公子武功通神，若兰自知不敌。但若心绪被扰，神魂不定，恐于武道有损。公子又何必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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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林凡笑意更深，“巧得很，我亦略通此道。不如，我们论道一番？”

他不待苗若兰回答，目光扫过这冰穹仙境，信口吟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一句出口，带着莫名的道韵，竟引得四周冰棱微微共振，发出清越的共鸣。

苗若兰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林凡继续道：“音律亦然，不过是借器物之形，抒天地之声，发心中之韵。高山流水，是知音难觅；十面埋伏，是杀伐之气；胡笳十八拍，是离乱悲歌……却不知苗姑娘此曲，欲诉何情？是守护之坚执，还是……身世飘零之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