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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桦愣了愣,又看向陆励然和柯戟,迟疑地道:“没有?”
掉下去后他就和柯戟打了一架——或者精准地说,他被柯戟按头揍了一顿——紧接着就遇见了弦旦和秦齐。
事儿一个接一个的来,他反而没留意掉下去的人,好像那些人安静得出奇,就连掉下去的尖叫声,似乎也是戛然而止的。
弦旦跑到沙丘顶部,冲着底下喊:“老六!张衡!你们听得见么!听到了给个消息!”
沙丘下一片安静,静得像是掉进了真空里,声音都传不出来,只听见弦旦的声音在沙丘顶部的空间里回荡。
弦旦扭头看陆励然,问:“陆先生,那我们现在是……?”
陆励然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秦齐,柯戟已经不声不响地给人包扎处理好了伤口,他见状说道:“还是那样,你们把他扶到驼马上固定好,我们翻下去。”
人总是要找的,绿洲也是他必须要进的,与其在沙丘上浪费时间,不如趁着天色尚早,先下去再说。
长时间的视野受阻会影响人的情绪,久而久之更容易失控,对弦旦几人而言,受困雾中更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雾气更轻,上浮在空中,陆励然相信下面的雾气一定不会比这里更浓郁。
弦旦对陆励然的决定没有异议,他招呼戍桦帮忙把秦齐安上马背,用绳子固定住对方。
一行人缓缓下坡。
雾气环绕在周身,可这会儿,没人还有心思去感受大漠里罕见的湿润。
随着往下走,温度逐渐回升了上来,雾气也慢慢淡去,但也只是能见度从三米增加到十米的程度。
因为潮湿和闷热,一行人甚至有种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蒸笼里的错觉。
陆励然脸色稍稍难看,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这种环境甚至比之前的干燥酷热还要致命,身体水份流失的速度更快。”陆励然对直播间说道,“我的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可能用不了五个小时,就会脱水。”
“不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找到补充水份的方式,否则走不了多远。”
【诶本来以为不会再有缺水困扰的,没想到还是……】
【好难啊,以为有出路的时候突然又被堵上,这搞心态呢】
【之前不是看到绿洲了吗?怎么还缺水啊】
【这不还没走到绿洲么,再说绿洲里也得找水找河,又不是喊一声绿洲就天降甘霖】
【这雾散不开太难受了,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直播间里说的方向问题,也是困扰陆励然的一个问题,有太阳、有视野的时候,他还能判断方向,可现在周围四处都是迷雾,判断方向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直觉往下走,而这,他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不能告诉任何人。
陆励然看向身后,弦旦和戍桦牵着三头驼马,步履蹒跚地走着。
那两人显然也没什么水喝了,水壶的盖子都不知道被丢到了哪儿去,光一个壶身挂在腰上。
“这雾,什么时候才散得去啊?我们走的出去吗?”戍桦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忍不住发问。
他看着四周围,哪怕雾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可仍旧给人一种无边无际、没有尽头的错觉,心理上便被压垮了一截。
“能走出去的。”陆励然沉声说,他的声音因为干燥而哑了一分,目光却坚定地看向不远处,脚步没有迟疑。
这才到哪里,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陆励然扯了扯嘴角,低声喊柯戟:“你还好吗?”
柯戟点头,他晃了晃水壶,轻轻对陆励然说道:“来再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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