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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李果老实许多,很少会跟人打架。
“没打架,这伤怎么来?”
“手指拧的。”
“谁拧你?”
“大伯的儿子,大堂哥李才明。”
李果不敢让果娘知道,他在大堂哥婚宴上被欺;,怕娘难过,也不想告诉包子铺里的人,怕人笑话。何况他一个孩子,挨了大人的骂被拧,外人肯定都以为是他不对。说给赵启谟听倒是无所谓,为什么无所谓,李果也说不清。
赵启谟知道李果的大伯李大昆,是个吝啬的富商,待李果母子特别刻薄。来闽地多时,赵启谟自然也听闻过永丰楼的少东家李才明,这人就是李果的大堂哥。
“你干什么事了,他要拧你脸?”
在赵启谟看来,这种行径,简直如同妇人扎针,使坏一般。如果李果做错事,身为长者要教训他,可以打手心,拧人腮帮子这种事,还下这么重手,阴险恶毒。
这不是长者对幼年应有的教育,恐怕夹带私恨。
“我没做错什么事。昨日大堂兄成亲,我站在大厅外看贺喜的客人。好多人都在观看,那么多人,就来拧我,还骂我‘没人教的东西’。”
李果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恨意。
“我没做错什么事。”
李果重复着:我没做错什么事。他清楚,大伯家的人,一个个都对他恶劣,不是因为他多惹人厌,而是这些人本来就不喜欢他,作践他。
“为去参加喜宴,所以做了这身衣服吗?”
赵启谟指着李果身上的那件桔色短衣。
“嗯,娘新做的。”
李果说时,眼角一抹红,似乎心酸得要落泪。他低下头,偷偷用手指揩,再抬起,已经消失。
“把作业给我,我看看。”
赵启谟不再问淤青的事,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喏。”
李果将一张纸递给赵启谟,上面的字看着也还周正,比以往要好,大概也就赵启谟三四岁时,蒙学的书写水准。
“没有错字,还算端正,给你个‘乙’。”
赵启谟提起笔,在纸张左下角书“乙”。
第一次拿到“乙”,李果没有惊喜,接过纸,愣愣看着赵启谟。
“一会,罄哥回来,你将鸡蛋剥壳,用手帕包起,压扁,趁热捂在淤青处。可活血化瘀,消去乌青。”
赵启谟开始吩咐事情。
“三颗都是让你捂脸,不要先吃了。”
鸡蛋在贫民家是珍贵食物,李果又馋,赵启谟才特意叮嘱。
“哦,知道了。”
李果这才明白,刚才赵启谟为什么叫罄哥去厨房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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