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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王二姑娘（第1页）

曾押铺将刚刚王宅失火的事情说了一遍，郑怀瑾总结道：“现在还在清点火场，初步判断王家老爷子并子女孙媳共一十八人，应该全部都葬身火场，无一幸免。但王家的仆役都晕倒在大门口，只有几个受了轻伤，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而王宅管家王林醒来后神智有些失常，只是反复说有妖精寻仇。如今他正在知府衙门，秦知府亲自审问他。”

张嘉闻正凝神思索，阿蓠在旁问道：“昨天我们见过王家的小女儿芸娘，她也……没跑出来吗？”

郑怀瑾皱眉点点头：“现场幸存者当中没有她。昨夜是王老爷寿辰，全家人都在为他贺寿，而且火情发生在半夜，所以……”

“如此说来，此案最大疑点就在于，只有王家人全部罹难，而仆婢们却都安然无事。有没有可能是奴仆们动手放火，最后推说到妖孽作祟上去？”张嘉闻指出其中关键。

“下官等人也曾怀疑过，可依醒过来的其他仆役所说，此事恐怕不是人为。”郑怀瑾将讯问得来的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昨夜的寿宴大约在亥时过半就散了。仆人们正收拾时，正房那边突然乱了，王老爷子把家中所有男丁都叫去闭门商议。随后管家出来传话，怀疑家中进了盗贼，便把所有的奴仆都叫到院子里，挨个查验。

不一会正房里传来惨叫，管家上前查看却怎么打不开门，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有人开始往大门外跑，想要出去叫人，结果大门也打不开，仆人们也恐慌起来，越来越多地聚在大门处，然后突然都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时，王家已经烧光了。

“最诡异的是，按以往的经验，像昨夜的火势，弄不好半条街都要遭殃。可这次却只烧了王宅一处，两边的邻居甚至连院墙都没熏黑。这种种不合情理之处，让下官都不免怀疑，是不是真有妖孽。”

郑怀瑾苦笑道：“下官之前听曾押铺说，昨夜曾见过天师，因而下令查验全城客栈，也是心怀侥幸想寻到天师解惑。”

张嘉闻颔首道：“那便先去火场查看，再去知府衙门。”

王家大宅外，众多百姓都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而紧闭的大门里，官兵们正在打扫火场，而郑怀瑾正领着张嘉闻等人站在庭院处，这里摆了十来具烧焦的尸体，都被白布盖着。

“这些都是从正房里清理出来的尸骸，那里的火势最大，房梁都塌了，尸体都烧的认不出面貌。根据仆役的证词和王家的户籍记录，王老爷共五儿两女，还有四个孙儿，这里共十具尸骸，和王家的男丁数目正好对上。另外王家还有两个女儿、四个儿媳和两个妾室，这些女眷在事发时已经睡下了，都没有跑出来，现在还在清理现场。”

站在这些尸骨前，在场众人全都面色凝重。这时，曾押铺走过来说：“禀告通判，刚刚清理火场的兵士报告说，在王家二女儿的房间里，没有发现尸骸。”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大门处传来一阵喧哗声：“放我进去！我是王家二姑娘，我家出了什么事？”

阿蓠第一个认出这声音：“好像是芸娘？”

她有些惊喜，虽然两人初见时并不是很愉快，但到底有一面之缘，如今她幸免于难真是太好了。

郑怀瑾也吃了一惊，赶紧叫人把她带进来。

王芸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在看到被烧成废墟的家和地上一排排的尸骨时，直接瘫坐在地上，摇着头不可置信地呢喃：“不，不可能的。”

郑怀瑾走过去安慰道：“可是王家二姑娘？请节哀，王家昨天起了大火，你的父亲兄嫂都不幸罹难……”

王芸娘这才像刚醒过来一样，膝行着爬了过来，声泪俱下的大喊：“爹爹！”随后她颤抖着手想掀开白布，阿蓠不忍地蹲下身劝道：“王娘子，令尊令兄的尸身都被烧毁严重，你还是别看了。”

“你走开！我一定要看。”王芸娘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把人推开，上前一把将布掀开，只是一眼她便崩溃了，哭着往后退，疯狂大喊道：“这不是我爹爹，不是我兄长，他们不是，不是，你们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