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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刈和白微澜两人都抱着被褥睡地上,让苏不渝睡在床上。
月光倾泻屋内,只见他们像三条风干的咸鱼,排列的笔直整齐。三人一躺下就陷入了沉默,只偶尔听见隔壁传来细微的私语声。
“晏晏你好滑呀,怎么保养的。”
白微澜听着忍无可忍,“苏刈,你是不是要管管你家媳妇儿。”
苏刈没什么反应,白微澜起身,只见苏刈闭着眼睛,耳朵里塞了棉团。
呵。
你倒是了解你媳妇儿。
白微澜睡不着,心里盘算着事情。
他一直迷迷糊糊,到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宴绯雪在喊他。
“阿澜,快起来备马,小栗儿不舒服。”
白微澜瞬间起身,苏刈也醒了。
只听苏大夫道,“要马上下山,小栗儿发高烧了。”
两家人半夜赶着马车下山,月明星稀山路颠簸。
宴绯雪怀里的小栗儿一直闭着眼皱眉呓语,说的什么也听不清。
苏大夫说孩子只是受惊夜里才高烧,回去开些温和宁神的药就好了。
苏大夫医术宴绯雪自然信得过,但是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心里还是焦急不安。
一通兵荒马乱,折腾到后半夜,终于在早上破晓的时候,小栗儿退烧了。
小六听见小栗儿被掳的事情,当即破口大骂。真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要写信告诉他们世子殿下。
白微澜却对顾凛柏的处境一直不乐观。
自从顾凛柏出事后,他总有些心绪不宁。
但他地处偏远的闻登州,山高水远对京城的局势也是两眼抓瞎,即使顾凛柏有消息传递出来,那也滞后数月。
此时,城里应该还有一些躲在暗地的死士。不过顾凛柏不仅留下了小六和小四,宅子的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要在宅子里,死士也不会得手。
他们外患也内忧,石善文找来了。
他算了矿山上的成本开支,他们手上的银子,只够他们自己的矿脉维持一个月。
至于挖掘京商留下的矿脉,底下岩层坚硬难以开采,耗费的人力多见效慢。石善文建议,先集中精力开挖他们自己的矿脉。
本来,白微澜从信裕钱庄调了十万两银子,用于继续开矿。
但是经过遥山县流民作乱,他调两千壮丁的口粮、疾行脚费、通行榷税打点以及给壮丁们开的工钱,仅仅一个月时间就消耗了四万两。
这钱,白微澜没有找来镜明要,就算是找他要,来镜明也给不了。
接下来,他们还得准备银子,把炼好的铜运输至京城铸钱司;山高路远脚费不菲,一路还得花重金雇镖师护卫。
石善文和两人算了一笔账,起码要五万两银子,才能盘动矿山,把铜运送出去变为银子。
石善文叹气道,“东家是大义啊,自掏四万两银子去平乱遥山县流民,但是咱们这矿缺口越来越大了,这紧要关头可不能熄炉停工。”
白微澜对石善文的忧虑,早就翻来覆去推敲过了。
他道,“我差银子,自然有人抢着送银子上门。”
石善文眉头一振,“白东家既然这样说,那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白微澜却没做声。
手里盘转着扇子,像是游思又像是漫不经心的算计。
宴绯雪对石善文道,“京商留下的两个矿山,咱们继续挖。同样还是兵分三路,新矿人手不够就去老矿上借调。”
这样一来,石善文预估他们手里的银子只够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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