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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看着宴绯雪就说张家媳妇今天回门带的回门礼又贵又多。
张家老大一根扁担两头拴了两块腰条腊肉,一路引了好些狗子围观。酒打的上等苞谷酒,一壶就得三十文。还包了白糖和十斤面粉。
“张家媳妇儿进门三天,天天睡到太阳晒屁股哦,裘桂花愣是把饭菜端进房间伺候着。”裘桂花就是张老大的娘。
“燕哥儿啊,你瞅瞅拒绝了这么好的归宿,人张家老大,年轻力壮是种田好手,打零工也活泛。公婆又体恤当亲闺女待。”
“你后面哪找得到比人张家更好的了。”
“哎!”刘婶儿自说自话双手一拍,眼珠子发光,“思前想后,还真让我又找到一家了!”
“隔壁村的刘大壮家,我侄子,知根知底,家底比张家还丰盛。”刘婶儿说完还抬手耸了耸她腰间鼓鼓的钱袋子。
宴绯雪却只瞧见刘婶儿耸肩造成下巴用力堆出来的三层肥肉。
他笑道:“是挺富有的。”
刘婶儿见宴绯雪接话,不由兴奋起来,大嗓门全开,“那是哟,我侄子比我还有钱勒!”
大伯母偏头揉了揉耳朵,她就是受不住刘打卦这嗓门磨她,才同意来陪她来侄儿家。
刘打卦是她自己给刘婶儿取的。
一天到晚嘴皮子不停到处八卦。
她觉得很适合她。
白微澜躺在床上睡得昏沉。
他感觉自己睡了好久,但眼皮很沉,又像是鬼压床似的不能动弹。
他想睁眼起身,四肢不得动弹,最后只动了动睫毛。
直到一墙之隔突然传来大声聊天说话声。像是惊雷入耳,白微澜瞬间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家徒四壁的木墙。
房间里满是难闻的柴火烟熏味儿,声音传来那面木墙已经熏得发黑了。
白微澜从来没见过这么脏的屋子。
就算是他幼时被针对折磨,住的也比这里好。
木门挂着的门栓都蛀虫合不上了,烟火味就从手掌宽的门缝溜了进来。
床头摆着一个褪漆脱皮的梳妆台,台面没摆东西,只一个热水壶和一个粗瓷水杯。
床的对面摆着三门开的衣柜,看着也十分有年头了。
昏昏暗暗的屋子,让白微澜有些恍惚。唯有隔壁传来的粗大嗓门让他清醒几分。
他这是被人救了?隐约记得他发高烧难受,有人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敷冷汗巾退烧。
这家人似乎还有孩子,他还听见孩子嬉戏闹雪的声音。
“燕哥儿,我说了这么多,我家侄子我一般人都不介绍的,就看你能干又持家,生得又好才给你介绍的。”
“你看你拒绝了张家,总不能找个比张家还差劲儿的吧,这十里八村的,我看就我侄子配得上你了。”
白微澜起身背靠在枕头上,听见门缝传来话音,他下意识顺着看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觉得眼花了。
都怪那个难堪的旧梦,他现在睁眼看人都是宴绯雪。
门缝正对着那哥儿正面,虽然五官十分相似,但是气质完全不同。
记忆中宴绯雪一身风尘胭脂气,举手投足柔若无骨,有意无意朝人一瞥都带着水波媚意,红唇微张却是能噎死人的。
眼前这个哥儿更多是朴素的农家打扮,端坐挺拔不掩风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春风和煦明艳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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