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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份调查报告显示,仅在中南半岛,日军就频繁使用纳米级毒气反复屠杀不支持兴亚会的村庄,以至于部分地区变成了寸草不生的人间地狱。
岛田真司叹了一口气,生死关头,他最担心的反而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这个本来很有前途的年轻人的离开对他的团队造成的打击。
他并不怎么在乎赵逸兴的下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但赵逸兴的消失对团队工作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更不用说眼下赵逸兴用近乎自我曝光的方式来证明他所说的内容的真实性,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工作状况。
跟谈判专家一起听了赵逸兴用十几分钟的时间列举兴亚会和韩处安种种罪状的岛田真司终于忍不住了。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找到了赵逸兴结束话题的机会,“自称自由南洋联军的叛军的思想难道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魅力吗?我不这么认为,至少我看不出你和他们之间存在共同点。”
“你说的没错,我看不起那群打着各类腐朽旗号的家伙。”
赵逸兴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冷笑,“他们所倡导的一切都在腐化我们,若是东盟落到他们手中,更不亚于地狱。”
“那么,我明白了。”
岛田真司也笑了,“想不到在我身边出现了这么大的疏忽之处……真令人遗憾。”
“你以后有足够的时间为此惋惜,岛田博士。”
赵逸兴结束了对兴亚会的批评,转而开始宣传他的理念,“现在,你们看到了兴亚会的真面目,他们不仅不是什么拯救我们的救星,反而是把我们推向日本的罪魁祸首!
我要说,不要再把类似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叛军所鼓吹的自由救不了我们,兴亚会所伪造的什么亚洲复兴的理念也救不了我们,能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他停顿了一阵,继续以激昂的语气咆哮着,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我的兄弟们啊,这片土地原本应该是属于我们的。
我们是这个国度中最勤劳、最勇敢的一群人,我们的祖先在南洋积累下了无数的财富,可是我们却始终被视为异类。”
他咬牙切齿地喊着,“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应当是强者支配弱者,而不是强者跟弱者一同接受管理甚至是让弱者凌驾于他们之上。
我们创造了这片土地上的财富,我们证明自己是这个国度中最强大的群体,这里的一切都应该属于我们!
【国外】的日本人也好,【国内】的其他群体也好,如果他们能自己学会在我们面前保持谦卑,那自然很好;学不会也无所谓,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教他们怎么匍匐着做人。”
瑟瑟发抖的谈判专家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面前的劫匪结束冗长而充满了暴力色彩的讲话,他甚至有些忘记自己来到这里原本是要做什么。
上级的嘱托还在他心头盘旋,可是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只有岛田真司偶尔的几句反驳能把他的心神从某种信念被摧毁的茫然中暂时拯救出来,但赵逸兴每一次都不会给岛田真司过多解释的机会。
这似乎就是赵逸兴的全部目的了,他希望通过劫持一个对东盟和兴亚会来说不可或缺的人物以强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听取他的意见,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他完全不在乎。
“唉,真让人惋惜。”
岛田真司又叹了一口气。
“你会保住你的性命,而我也做出了我的选择。”
赵逸兴比划着手中的匕首,“兴亚会的合法性会因此而受到剧烈冲击,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东盟】这个人造国家的概念也会有瓦解的趋势。
等我走出这里,我可能会被逮捕,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失去继续关押我的能力。
到那时候,你除了乖乖逃回抛弃了你的日本之外,没什么别的求生办法。”
“不,我是为自己和一个快死的人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以及为我的团队里丢掉了一个暂时找不到替代品的工具而惋惜。”
岛田真司虽然被匕首指着脖子,气势上毫无示弱的意思,“说真的,你刚才对着摄像头播放你的【特别节目】时,应该额外说一说西比拉系统给某些特殊群体设置了犯罪系数阈值的事情,这样说不定会有更多人支持你并且要求将你释放。”
赵逸兴被岛田真司这几句自相矛盾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他甚至有些为自己劫持岛田真司而感到内疚,毕竟岛田真司隐约表现出了一丝对他的理念的理解——尽管并非完全支持。
对啊,他应该拿兴亚会极力推崇的西比拉系统做文章,让东盟的公民们从这一个细节开始对兴亚会失去信心,而不是使用和自由南洋联军一样的老办法。
作秀结束了,他也该考虑怎么为自己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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