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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戈点点头,“说的不错。”
等尉戈离开,舒仪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低头沉思许久,让丫鬟将舒轩请来。
一进门,舒轩便问,“他来做什么?”
舒仪指着桌上妆奁道:“打开最后一层有把铜钥匙。
书房博古架上有个紫檀木匣子,你去拿来。”
舒轩没一会儿就取回来,道:“你伤还没好,折腾这些做什么?”
舒仪动了动手指,阵阵刺痛,只好示意舒轩打开木匣。
里面就放着一张纸笺。
舒轩打开,上面记着:尉戈,昆州阳里人,父不详,母曰高惠,外乡至,已有身,遂产尉戈,血崩而亡,后同乡王媪抚养。
年幼好斗,及壮,为昆州王府侍从。
乡间有传,貌与王府三子杜若晋似。
元狩三年王媪卒,尉戈再不归乡。
乡间熟识其人,里正苗纲、王媪邻人林氏四人,同乡高、周、诸等。
其后一页满满记着认识尉戈的乡人,姓名、家住何处、关系如何等等。
舒轩眉头越皱越紧,脑中电光火石,想起当年在昆州发生那起刺杀案。
舒仪静静等他看完,轻声开口道:“当年只是不想糊里糊涂辅佐一个自己不知道根底的人。”
“可你一直留着,”舒轩道,“你不信他?”
他看字迹,纸笺上的内容还有新添补的,那些认识尉戈的乡人,即使已经离乡,后续动向仍有记录。
显然是有人刻意去调查他们的动向,能做到这点的,只有舒阀的暗卫。
“是人都会改变,与我们初见时相比,他已经变了许多,以后会怎样,谁能知?”
舒仪认真看着舒轩道,“他不会将信任永远寄托在属下的人品上,我们也是同样。”
舒轩将纸笺收起,忽然道:“你不打算继续辅佐他了?”
舒仪眉眼弯弯,笑的有些轻松,“他的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
舒轩皱了皱眉头,“要说鸟尽弓藏是不是还早了点。”
舒仪噗嗤一声笑出声,“干净利落的离开不是弓藏,是为了让他放心用你这把利剑。
王府的那些幕僚不会再容忍一个女人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何况我还姓舒。”
“没必要理会他们。”
舒轩道。
舒仪道,“不仅仅是幕僚之争,也不是一家一姓的事,是天下寒门和门阀之间的争斗。
我不愿做急先锋,退下来且看如何发展不是更好,过了这一阵,我就回江陵去养伤,躲躲这阵风头。”
舒轩神色稍黯,面露不舍,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劝,道,“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回去。”
他为舒仪掖好被角,站起身离开。
舒仪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忽然觉得有些孤寂,“那张纸,不到生命危机的罐头关头不能用,只能用一次。”
舒轩转过身,瞳仁乌黑而明亮,“我不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的境地。”
舒仪笑了笑,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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