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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泾闻言直起身,唇边笑意更深,抬脚朝她走过去,声音裹在落雪里,温温的:“来了。”
他走得不快,却像把漫天的风雪都拢在了身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比冬日的炭炉还要暖。
这场雪一落就是两日,院中的梅枝都被压弯了腰。
消息是掌灯前传到姜翡耳中的。
她正坐在暖阁内的小几旁,王府手巧的丫鬟在一旁手把手教她打络子。
绛色的绒线在她指间绕来绕去,她学得有些笨拙,手指和线团总是不听使唤。
听着闻竹回禀:“江临渊去了趟姜府又回来了,进了小姐的闺房,离开之后暗卫再去查探,那瓶千机雪已经不见了。”
姜翡手指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摆弄着纠缠的线,“那江临渊呢?”
“已经回王府了。”
“知道了。”
闻竹蹲下身,替姜翡理了理乱掉的线,“先前魏辞盈让人把毒药放进去的时候,小姐何不让我们直接把药取走,这样一来江临渊发现根本没有东西,就会反过来怀疑魏辞盈。”
姜翡勾着线拽紧,说道:“魏辞盈想挑事,我们挡住了这次,还有下一次,这人没完没了了,不如把这陷阱改一改,将计就计反过来给她设个套。”
闻竹刚要追问怎么改,暖阁的门被推开。
裴泾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目光先落姜翡身上,又去看她指间的络子。
“学这个做什么?”
姜翡捏着那团乱糟糟的东西,没好意思跟他说是想给他做个东西,只好说,“随便打发打发时间。”
裴泾看着她手里缠成乱麻的线,笑了笑,“倒的确能打发时间,这线缠成这样,光是解开怕是就得半个时辰。”
姜翡扬起拳头就往裴泾腿上砸了一下,裴泾顺势捏住她的手腕,笑着摆了摆手让丫鬟退到一边,自己挨着姜翡坐下来,拿起一团绒线。
“我看看。”
丫鬟在旁演示了一遍,裴泾只扫了几眼,指尖一动便灵活地绕起线来。
他学得极快,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纹路整齐的络子就成了形,比起丫鬟打的也差不到哪去。
姜翡心里暗自无语。
这人一上手就做得这么好,再看自己手里那团歪歪扭扭,堪比狗啃的线团,简直没法看。
“这是我的了。”
姜翡拿起他刚做好的那个往腰间系,转头一看,裴泾动作更快,已经把她那团乱七八糟的线团坠在腰间。
“不行,别挂!”姜翡连忙去拽。
“怎么不行?”裴泾一手按住她,低头打量着腰间的坠子,认真道:“本王觉得好看。”
“会被人笑话的。”
裴泾语气一沉,“谁敢?谁要是敢说不好看,本王就毒哑了他们。”
正说话,段酒叩了叩房门,在外请示:“王爷。”
“进来吧。”裴泾把腰间的线团理了理,让丫鬟都退下。
段酒越过丫鬟走进房中,拱手道:“宫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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