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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星期,七星连珠之日来临。
张海和手持特制的手术器具,在烛火摇曳中为丫头准备手术。
二月红拿出张海和给他的玉刀,按着他的说法取出了心头血,让下人送入了房间。
手术室内,张海和的身影在纱帐后时隐时现。
二月红脸色苍白的倚着廊柱,任凭管家如何劝说也不肯移步,他的目光穿透窗棂,仿佛要将每一个动作都刻进心里。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启明星升起时,房门终于“吱呀”
一声打开。
张海和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浸透,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成了。”
“好…好。”
二月红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连日来的忧思和失血的虚弱化作排山倒海的疲惫,竟直直栽倒在青石板上。
红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两位主人同时倒下,仆人们端着汤药在回廊间来回穿梭。
最终苦的还是张海和。
他既要守着尚未苏醒的丫头,又要调理二月红虚耗过度的身子。
最令人头疼的还是陈皮,那少年像尊石像般守在师娘榻前,任谁劝说都纹丝不动。
张海和每次一准备开口,就被那双狼崽般执拗的眼睛瞪了回来。
张海和就这样在忙碌中过了三日,好在他还有小哥帮忙,不然他真得忙死。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窗纱时,丫头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守候在侧的陈皮突然红了眼眶,而刚能下床的二月红踉跄着扑到榻前,握住妻子手指的瞬间,整个房间内的人都听见了那声哽咽的“丫头”
。
丫头缓缓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映出两张熟悉的面容。
她怔了怔,指尖轻颤着抚上二月红消瘦的脸颊,温热的泪水便顺着眼角滑入鬓发。
“师娘…”
陈皮嗓音沙哑,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丫头望着他们,忽然发觉胸口的滞涩感消失了,久违的轻盈感让她恍惚了一瞬,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病中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张海和站在一旁,见状唇角微扬,眼底的凝重终于化开。
他递过一盏氤氲着药香的茶盏,温声道:“能好起来就好。”
茶水温热适中,袅袅白雾后是他平静的目光:“再调养些时日,便无碍了。”
二月红闻言,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茶盏边沿,眼底泛起温润的笑意:“张先生妙手回春,内子病势见轻,红某实在感激不尽。”
说罢起身,广袖垂落间行了个端正的拱手礼。
张海和抬手虚扶,眉宇间透着几分倦色却仍从容:“二爷言重,悬壶济世本是医者本分。”
“先生高义。”
二月红执意将一枚鎏金名帖推至案前,羊脂玉般的指尖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日后若有用得着红某的地方,长沙城里递句话便是。”
张海和这次倒没推辞,只是将名帖收入袖中时忽然抬眼:“说起来,二爷何时重登红院的戏台?”
他指尖轻点案几,似笑非笑地补了句:“听说二爷的《游园惊梦》也甚是好听。”
二月红闻言一怔,随即摇头失笑,眼尾那抹胭脂色在烛光下愈发潋滟:“你倒是好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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