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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拇指指腹轻轻按过耳钉背面的凸起,指腹的薄茧擦过金属扣,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耳钉尾部骤然弹出三寸长的细针,针尖泛着幽蓝光泽,在烛火下流转着诡异的虹彩,恰似毒蛇信子上的涎液。
运转灵气注入其中,墨玉表面顿时浮现出蛛网般的符文,细针瞬间化作一道青芒,在室内疾飞一圈后,稳稳停在他掌心三寸处,针尖朝下,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不错,这墨玉耳钉细针收放隐秘,使用简单,灵气消耗也不多,是一件杀人于无形的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林棣臻喜滋滋的想着,这时,案头的烛火忽然剧烈跳动,将林棣臻的影子投在墙上,他的肩线被拉得极长,与石匣中的器物阴影交叠,恍若一幅刻在青铜器上的狩魔图。
他望着桌案上的这一大堆事物,只觉指尖残留的灵气都染上了几分腥甜。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已凝成墨色,唯有远处的灯火如鬼火明灭。
夜风吹动窗纸,他忽然吹灭烛火,在黑暗中静静感受着储物袋与戴在手上的黑铁骷髅戒指。
三立方米的空间也好,《血噬夺元秘典》也罢,此刻都化作胸腔里跳动的灼热渴望。
杀人放火金腰带呀,这摸尸直接发家致富了。
…………
当月潮漫过雕花窗棂时,林棣臻正蜷在紫檀拔步床的软衾里,月辉正在其旁边青砖地上织就一片银霜。
他小心的将戒指套上无名指,凉意顺着血脉爬向心口,竟比林茂乾赐予的冰魄玉更沁人。
储物袋则被他郑重压在枕下,麂皮和粗布绳蹭过脸颊时,他忽然笑了。
前些日子在兵营里听惯了士卒们的鼾声,此刻四周无人独卧寝室,倒觉得这寂静里藏着难得的安稳。
烛火跳了三跳,在帐幔上投下晃动的影,恍惚间似有剑光掠过,却原来是月光已经爬上了床沿。
这一觉他也是睡得极沉,这盛满“灵丹灵器”
的麂皮袋放在枕下竟比任何软枕都更让人安心。
他的梦里这次既没有没有金戈铁马,也没有修炼成仙,只有满山灵植与一棵仙气飘飘的蟠桃树在晨露里舒展叶片,每一滴露珠都好似琼浆玉液一般。
卯时三刻,铜漏滴尽最后一声清响。
林棣臻便推开雕花木窗,扑面而来的却是掺着纸张烧完的那股焦糊味的风。
远处演武场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号声,却比往日低沉许多,像是被层薄纱蒙住了。
玄甲卫军旗也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旗杆顶的铜铃随着风势发出细碎的哀鸣。
青石板路在靴底发出清响,总兵府的门槛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林棣臻他穿过冷冷清清的大街来到总兵府门口。
朱漆大门半掩着,门环上的铜狮衔着的环扣还在轻轻晃动,似是有人匆匆而过。
林棣臻抬手叩门,铜环撞击声惊起檐下几只麻雀,扑棱棱飞向铅灰色的天空。
“是十三殿下?”
内里传来李浩民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
推开门时,暖炉上的茶盏正腾着热气,案几上摊开的舆图边缘卷起毛边,用朱砂圈出的战场区域红得刺目。
李浩民身着单衣,腰间玉带未束,往日梳得整齐的发髻此刻松松挽着,几缕白发垂在额前,倒比平日老了十岁。
他刚要行礼,便被林棣臻拦住。
“李大人,怎如此疲惫,莫非是善后事宜还没有完成?”
“唉,殿下,这善后哪有那么简单,昨夜就又清点出二十具遗体,”
他指着舆图上新增的红点,
“赵副将那边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未落,三晋领头副将赵继宗掀帘而入,甲胄未卸,肩带处还沾着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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