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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母手札（第1页）

日历被风一页页扯下，等回过神，一个月已经悄然溜走。

盛夏的老宅像一幅徐徐展开的工笔画，新漆的朱红垂花门在烈日下泛着温润的光。

檐角铜铃在热风中轻晃，惊起一串衔着木屑的燕子。

七架梁重新挺直了腰板，新换的榫卯严丝合缝，仿佛从未经历过岁月的摧残。

夕阳下工匠们正在修复西厢房最后一面花窗，金丝楠木的清香与陈年桐油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

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花影，与墙角那株百年紫藤的投影相映成趣。

西厢房里，素秋像一只归巢的燕子，在满室书香中穿梭。

新装的万字纹窗棂筛进斑驳的光影，将她的月白旗袍染上细碎的金斑。

她跪坐在金丝楠木地板上，膝边摊着母亲的手札，指尖轻抚过泛黄的纸页，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标本，突然发现叶片背面有铅笔速写——十七岁的陆沉趴在教室后排打盹，阳光在他睫毛上缀满碎金。

画旁批注：「此子有天分，惜乎心气浮躁，当以慢火煨之。

」

"

你母亲总说我像块顽石。

"

陆沉的声音混着刨花香气飘来。

他倚在门框上，工装裤沾着木屑，手中托着刚修复的紫檀笔架："

可她教我补滴水瓦时却说——"

突然切换成林母的吴语腔调，"

「急雨打新荷，慢工养心性」。

"

陆沉从书架顶层抽出一本蒙尘的教案，内页批注：

「陆沉：斗拱比例精妙，飞檐弧度却透着急躁心性。

古建修复最忌卖弄巧思，望沉心静气，方不负天赋。

——林月白2007，3。12」

———

闪回·高中课堂

陆沉跷着二郎腿在后排削铅笔，木屑纷纷扬扬落在摊开的《园冶》上。

林母握着戒尺敲他课桌："

上回作业用CAD画垂花门，这次倒学会用烟盒锡纸做鸱吻？"

"

这叫创新传承。

"

陆沉晃着打火机点燃图纸边缘，火苗在青砖纹样间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