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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没想到裴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噎了一下,没好气瞪他:“你好好说话。”
裴觎有些不满勾了下她手指,被沈霜月一巴掌拍开之后,这才撇撇嘴角悻悻说道:“你当那谢淮知是什么没脑子的人?”
“他揽下差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雍王府给告了,雍王世子下了狱,雍王府那边出了一大批粮食,而且他还将这几日京中私下囤粮,炒高粮价的那些官员也全都捅了出来。”
“论理掺和囤粮之事,扰乱民生,那些人都该问罪,但是谢淮知以可让他们将功赎罪为名,只要那些人将之前囤走的粮食上交,便能免罪。”
“朝中多的是胆小之人,谢淮知带着禁军上门,没几个人敢真扛着不给,这般情况下倒让他弄回来一些粮食,虽不足以赈灾,但前往石阳、敦川安抚流民,坚持个十日、八日的,应该是足够了。”
沈霜月睁大了眼,条件反射就是:“谢淮知疯了?”
那权贵官宦手中的粮食,岂是那么好抢的,他这分明是虎口夺食,而且……“雍王府的事情,他怎么知道?还能逼的雍王府拿粮?”
“雍王世子跟何家的事情,是我说的。”
何家身为江南粮商行首,是头一个运粮北上的人,甭管这事是不是有雍王府掺和其中,但光是一个姻亲关系,以及往日雍王世子借着何家在江南做的那些,就让他们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雍王府也的确不干净。
裴觎命人查过了,雍王府虽然不是幕后罪魁,但是何家既知消息,雍王府也早就知情,何家之前运往北地的那些粮食里,也有雍王府的一份。
换句话说,雍王府早就已经知道北地大灾,却隐而不报,伙同商户趁机牟利,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雍王府罪不可赦。
裴觎勾着沈霜月有些泛凉的手指,见她震惊之下,似是没有发现他手上小动作。
他挪了挪身子靠近了些后,直接将伸手“丈量”着她的手。
或是女子手骨纤细,她虽指节修长,手也十分好看,但与他的手相比却小了许多,之前在密道里时,他轻易便能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里。
小小的,软软的……
“你说的?”沈霜月惊讶,“你为何要告诉谢淮知?”
裴觎心里杂七杂八,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你之前与骆家交易时,不就曾经答应过骆家,要帮着他们处置了雍王世子。”
“既然谢淮知冒头,让他去参雍王府正好,说不得还能有些意外收获,而且敦川那边情况的确不太好,无论是谁前往赈灾,都得尽快想办法安抚流民,免得迟则生变。”
他是想要坑魏家,但却不会拿着那些百姓的性命开玩笑,虽然没想到这差事最后会落在谢淮知头上,但裴觎最初的目的,本也只是不想要赈灾的事情落在魏家的人,或者是二皇子头上。
更何况,谢淮知此举看似解了一时困境,也的确筹到了粮食,但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举得罪了京中大半权贵,将整个庆安伯府都放在了风口浪尖上。
光是他强“夺”回来的那些粮食,还有这次因为他损失惨重的那些朝臣、皇亲,就让他往后在朝中无可依傍之人,更休想再与谁人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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