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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闭着双眼,睫毛上挂着泪,睫毛被泪水黏在一起,眉头紧紧蹙起,连睡着了,眼角的泪还在不断滑落。
他把她放在床上,大手抚上她巴掌大的小脸,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
时间是这世间最残忍的刑罚,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回不去了。
就像长大以后,再也穿不进两岁的衣服,再做不到肆无忌惮的在院子里翻跟斗。
就像,江澜要的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哪怕就站在她面前,也不再是她要的那个人了。
他就这么坐在床头,与她紧紧挨着,中间的隔着天长地远。
胡医生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他看到屋内的人影落寞,前所未有的颓败与孤独。
胡医生暗自退了下去,假装没有来过。
大雪下了一夜。
第二天天空放晴,外边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院子里的树也好似一夜间白了枝头。
林嫂和王嫂拿着铲子在门口扫雪,将雪堆到角落里,中间空出一条路来。
江澜被外边铲子的摩擦声吵醒,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头那股失落和悲伤,又再次涌了上来。
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没来由的疲惫席卷全身,她连坐起来都不想动。
像是察觉到什么,江澜转过头,看到床头坐着的男人,她愣了下。
他穿着那件黑色衬衣,穿的整整齐齐,靠坐在床头,低垂着眸子,正直勾勾盯着她。
江澜对上他深邃的视线,有片刻的出神。
两人谁都没说话。
江澜已经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依旧是陌生的。
哪怕他有着和陆竟池一样的脸,江澜也在那双眼睛里找不到任何熟悉的痕迹。
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
江澜兀自从床上爬起来,她无视了身侧的男人,往卧室外走去。
陆竟池也跟着她一块下楼,两人一前一后,都一言未发。
林嫂想招呼两人吃饭,但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澜径直越过林嫂,朝着大门走去。
“这……”
林嫂看着门口的人影,又回头看向陆竟池,“我去跟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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