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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蝴蝶在他面前坠落。
那美丽脆弱的生物只是在地砖上稍作挣扎,就彻底没了声息。
纸伞下,谢观澜喉结滚动。
他突然很想把闻星落藏进怀袖。
就像藏起当年的那只蝴蝶。
悄悄将她关在他的沧浪阁,让这抹春色独属于他一人,再不叫旁人窥视。
鬼使神差的,他扣住了闻星落的手。
少女今日穿了身烟粉色对襟袄裙,从宽袖中探出的手,是与他截然不同的细腻娇嫩,指尖新涂的丹蔻与袖口颜色如出一辙的清新艳丽。
她惯爱用花汁子洗手,于是连温暖的肌肤都残留着暗香。
是他在塞外的那些长夜里,时常会梦见的味道。
可是那些深深浅浅的梦,总以离别收场。
——王府百年清誉,你既为世子,自当为家族着想。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自己心里自有一杆秤。
第180章长兄该回边关了
——若私底下干出有违人伦纲常之事,不止你,只怕那小姑娘,也是要背负万人骂名的。
——她一日是王府续弦,你们便一日不可亲近。
——谢子衡,你该为你父亲想想,该为王府想想。
老人的话犹在耳畔。
可此时此刻,那只蝴蝶也被他握在掌心。
她没有反抗,只怔怔凝视他的面容。
青年于雪夜中呼吸渐深。
狭眸里那片漆黑的海潮,几乎濒临失控的边缘,汹涌的潮水即将铺天盖地而来,如天穹上摇摇欲坠的万千颗星子。
子夜到来的刹那,蓉城的大街小巷都放起了爆竹,爆竹声中一岁除,新年到了,欢喜庆祝的喧嚣声打破了城门前的寂静,也拉回了二人的思绪。
闻星落慢慢抽回手。
她垂下头盯着珍珠履,想说什么,喉咙却涩哑的厉害,仿佛被积雪浸湿的不是鞋履,而是她的心。
当初她曾问过谢观澜,真的能做一辈子的兄妹吗?
他的回答是,做不到,也要做到。
不可以叫祖母失望。
不可以传出丑闻,毁掉镇北王府的声誉。
指尖紧紧蜷起,像是克制着攥紧了所有的情愫,不叫它们流露出来半分。
她和谢观澜之中,总要有个人保持理智的。
她再次望向谢观澜,圆杏眼猩红湿润,乌润的瞳孔里藏着不可言说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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