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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茹仙深叹口气,将心底话和盘托出。
“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将他误认做太子,几次三番发生纠葛。他早知我身份,却不曾道破,只由着我犯傻,作壁上观。当我知晓真相心底刚刚生出一丝庆幸时,他却冷着脸将侯府与相府的世仇告知。”
“我们之间隔着沉重大山,即便我愿嫁,他也不一定愿娶。与其由着他对我一再侮辱,还不如早些退出,给自已留点颜面。阮姐姐,主动权从来就不在我手里。你与其问我,不如问他。”
阮今禾眸色微滞,有些似曾相识。
她与殷珩,从身份地位上看,他处在绝对上位,她是弱势那一方。可若从感情姿态来看,她能洒脱离开,他却不一定舍得放手。
柳茹仙与梁言书的问题,在于两个人都太纠结。没有人肯往前迈一步,关系自然停滞不前。
她思索着说:“你想要试探他的心意,不如假戏真做。”
柳茹仙面露疑惑:“此言何意?”
“你今日从相府角门溜出,让春燕替你甩开卫兵,直到进入阮府,并未被其他人发现,对吧?”
“是的。”
“既如此,你便安心住下。不出三日,相国千金为了抗婚离家出走的消息,便会传遍京城。届时,你与苏泊棠的姻缘自会在舆论中消散。进一步可借你失踪一事,探明世子态度。”
“能行吗?”柳茹仙拨弄着茶盏,很不自信:“他肯定不当回事。”
她声音淡淡的:“世子若照常办公,未有一丝慌乱,说明他心里没你,你也可以想开些,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世子若慌乱恐惧,带着人马出城搜寻,就说明他极为在意你。”
“只不过这件事会有损清誉,相国千金无故失踪三日,各种谣言都会冒出来,你能承受得起吗。”
此事若放她身上,倒也无所谓。毕竟自已曾假死过,还在染香阁抛头露面、迎来送往,名声本就不好听。
可柳茹仙是高门千金,含着金汤匙长大,从未受过一丝一毫委屈。
她也不确定,柳茹仙能否承受得住。
柳茹仙抿了抿唇,视线触及桌旁包裹,想起出门时的听闻。
梁言书上午去内阁述职,先后拜见爹爹和苏太傅,明知他们两家正在议亲,竟还能谈笑风生,表达祝贺。她会一气之下离家,也有这个缘故在。
“阮姐姐不是说过,谣言止于智者吗?若此事能探明他心,我无所谓。”柳茹仙又有些担忧:“爹爹看中面子,若我失踪,他定不会大肆宣扬,会派人私下探查,此事要如何传到世子耳中?”
阮今禾轻笑道:“此事交给我,你安安心心住下,静等消息。”
她嘱咐灵蝶好生照顾,便启程回宫了。
。
东宫。
阮今禾回来时,殷珩已处理完内阁事务,在书房批阅奏章。
快过年了,宫人们将灯笼换成了喜庆红色,张贴着新年桃符。整个东宫都弥散着一股迎新的温暖气氛。
“殿下。”阮今禾拎着膳盒走入:“听暗鸦说你下午在内阁与众位大臣事,说话过度嗓子不适。我特意炖了梨汤,让你润润喉。”
殷珩抬眸看她,眼神微亮:“你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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