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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死死盯着自己,起初是愤怒,后来是恐惧,再后来她的眼神一点点涣散,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上辈子是宝钏动手杀死的玉萦。
她用水泼湿了棉被,再用棉被捂死了玉萦。
隔着棉被,她看不到玉萦的脸。
想来,当时被子里的玉萦,应该跟宝钏是一样的眼神吧。
这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只是……跟以前知道周妈妈、宝珠没命时的快意不一样,玉萦的心情有些复杂。
“宝钏这种恶人,死不足惜,死在地牢已经是便宜她了,你不必内疚。”
内疚吗?
玉萦不是内疚。
亲手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即便那个人是害她前世惨死的仇人,她也无法轻轻放下。
崔夷初、周妈妈、宝钏、宝珠她们都是草菅人命的恶人,她们做了恶依然不知悔改,为了一己私欲,轻易夺走旁人的性命。
她心中觉得沉重,不代表她软弱,而是她不是她们那样作恶多端的恶人。
跟她们不一样,不应该难过,应该高兴才对。
“嗯?”见玉萦始终呆呆愣愣的,赵玄祐轻轻摇晃了她两下。
玉萦回过头,抬眸朝他一笑。
赵玄祐眉头微动。
被人关了好几日,她面有疲态,又未施粉黛,着实可怜得很,只是她一笑起来,那张憔悴的小脸便灵动了起来。
饶是赵玄祐铁石心肠,也不免动容。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
“才不想折腾呢,”玉萦懒懒地笑了下,靠着他宽阔的肩膀,闭上眼睛安心地打盹儿,“往后再不想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看她一脸倦容,赵玄祐明白,被关起来的日子怕是每夜都睡不好。
“这会儿不怕了?”
“有爷在,我怕什么?”玉萦打了个哈欠,伸手抱住赵玄祐的脖子。
他来接她了,再不必过日夜紧绷的日子了。
京城的大街熙熙攘攘,大街上或轻或重的叫卖声、说话声如同娘亲从前唱的那些悠扬的小曲儿一般,令玉萦很快睡意朦胧。
赵玄祐看着怀中熟睡的玉萦,一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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